“这家伙跟你是什么关系?”修女指着相片中的那个疯子,以探询的目光望向俄纳德。
俄纳德冲泡好牛奶,轻轻推向修女。
当然,兰可从刚刚下楼通知开始一直没有离开俄纳德,也顺便泡了一杯给在一旁的她。
俄纳德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说实话,我认识他,但我对他没多少印象。”
“我并不理解你的意思。”修女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看你的服饰,应该算一位神职者吧?你认为杀人该判何罪?”俄纳德反问道。
“依据天堂教的教义,任何沾染罪孽之人,都将受到圣上的严惩,永堕地狱。”修女认真的说着。
“那你的意思是,杀人乃是不可饶恕之罪?”
“生命乃圣上所赐,非人所能擅自剥夺。”
“倘若有人欲置你于死地呢?”
“即便是为了自保,亦不可轻易夺取他人性命。”
“若是杀害血亲之仇。”
“不可。”
“为什么?”
“仇恨不能成为杀人的借口,圣上会审判一切罪恶。”
俄纳德轻轻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觉得你的信仰,似乎有些偏执。”
修女凝视着他:“你可曾犯下杀人之罪?”
俄纳德坦然承认,“就在刚刚,我确实取了二人性命。”
“什么感觉?”
俄纳德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望着修女一言不发。
修女叹息道:“纷争与争斗,往往只会带来更多的流血与牺牲。”
“你这种比较完全不对等好吧……”俄纳德反驳道:“你不也说了吗,你现在已经死了!如果你当时选择抵抗的话说不定能活下来!”
修女默然许久,才缓缓开口:“无罪即是完人,贪婪、淫邪与自私,皆为罪恶之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只认为你们的教义很扭曲……”俄纳德看着一旁独自喝牛奶的兰可,发现了新的线索。
兰可曾经对他说过,她的母亲和教会有渊源,不然也不会沦落至矿场,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无权评价,更何况这是我的生命,他的罪行圣上自会惩罚。”修女明显有些愤怒。
“你又不知道他会受到何种惩罚,或许根本就不会受到惩罚。”俄纳德嘲讽道。
“……你!”
俄纳德将手对着兰可摊开,向着修女介绍道:“这个女孩从矿场长大,那里很冷很艰苦,之后又被外面来的人拐走,进行了惨无人道的——”
修女显出一丝怜悯的神情看向兰可,随后又转而怒视俄纳德:“你想借由她而消弭我对你的鄙夷吗?”
“不。”俄纳德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故事的最初,这场悲剧的根本原因……是教会。”
“我们不会这样对待一个孩子的,即使他有罪,教会也不会将他流放至北方的矿场。”修女自信的回应着。
“他母亲和你一样是一名修女,她或许犯了你口中所谓的奸淫罪从而被流放,但这位母亲在死前时生下了她。”
修女似乎失去了底气:“与圣上沟通的信使,必须保持纯洁无瑕。”
“那她呢?!她有什么错!”俄纳德再次将手摊向兰可,已经充满着不解和愤怒。
修女无言以对,只能喃喃自语:“这是圣上的旨意……”
“可你们明明知道她母亲是个孕妇!”
“圣上认为她的罪不够偿还!要让她的后代偿还!”修女大吼道。
“够了!”俄纳德也不甘示弱:“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圣上!一切都是你们自我欺骗的幻想罢了!”
修女的脸上浮现出愤怒:“你竟敢亵渎圣上!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你没有亵渎圣上,你甚至崇拜他,结果被那个疯子杀了,然后不明不白的跑进我这里,像我宣传你那伟大的圣上吗!”
修女内心有些动摇,颤抖道:“没,没有……在此之前我并不记得自己被他杀了……”
她似乎是想起了自己被杀害的场景吧……
俄纳德看向兰可的拘谨模样,不忍的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的时候,他发现修女的手心和脸都出现了一道道红色的印记……
和当时自己的那位伐木工父亲脖子上的血痕如出一辙。
“我感觉……有些不对……”修女不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