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从进入旅馆到[尘归]的时间长短虽然不定,但相对来说都很快。
俄纳德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快的了解事情前因后果,了解那个疯子的动机。
牛仔摆了摆头,吐出一口浊气,强行压制着怒火,尽量平静地说道:“一段故事,一杯酒,喝到我醉倒为止。”
“请。”俄纳德把一杯酒推向面前的牛仔,这次没有加上辣椒和芥末。
“本大爷叫韦斯汀,羽菲尼尔西部大名鼎鼎的[亡命徒]!只可惜名声因为那该死的异种没有传到南北雪国。
所以我便动身来了这里到处行侠仗义以宣传我的名号!怎么样?是不是很大胆?”
牛仔的心情似乎很快便恢复了,每每提到自己的时候总是那么自信。
“我的梦想,就是让脚下这片土地上的人记住我!而且咱不能死的时候没一点范!绝对不能死的太窝囊!
最次最次也得是全城的人都来为我——这个本新纪最优秀的 [亡命徒] 韦斯汀!举行隆重的纪念仪式! ”说到这里韦斯汀一口闷下了杯酒,压制着厌烦的情绪。
俄纳德想出口询问很多问题,但是看着牛仔全神贯注的样子并没有插话,只是默默地给他添了一杯酒。
“结果……全让这个小逼崽子给毁了!他偷袭了我!他居然会杀了救了他命的人……让我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异国他乡!?让我死在这根本没人知道的鬼地方!?”
韦斯汀突然愣住了,他想到了,他回忆起来了……自己骄傲的一生已经断送在了那个侏儒手上……这是多么耻辱!
这对一名 [亡命徒] 来说是宇宙毁灭式的耻辱!他恨不得给那个疯子扒皮抽筋剥骨,把他那肮脏的大肠掏出来用尽力气的折磨他勒死他!
“我会成为你未来愿望的践行者,在此前我答应过和你一样被那个背信弃义的恶魔残害的人,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实现的就请说吧,这应该也是这间旅馆存在的意义。”
俄纳德郑重的说道,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人性的光芒,这是一种莫大的满足感。
韦斯汀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审视与思考上,饮下一杯酒后继续说道:
“若不是由我亲自宣扬 [亡命徒] 的骄傲,这就失去了意义,我的人生早已如此,[亡命徒] 积累起来的骄傲也浪费在了各种各样的小事上……亲人之间的纠葛,和爱人的争执,朋友们的拉扯,陌生人数不尽的请求,甚至还在这里喝着酒……”
俄纳德似乎察觉了些许,直说道:“故事之中,你撒了一个谎。”
俄纳德见韦斯汀没有否认,于是便继续说道:“你来到南雪的目的并不是所谓的行侠仗义以宣扬[亡命徒]的骄傲吧?”
“聪明,和那个女孩一样聪明,哈哈。”韦斯汀躲闪着俄纳德的目光,瞥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兰可,无可奈何的继续说道:
“我承认,我承认,喵了个咪的!我就是来逃命的!不过嘛,[亡命徒]……不都这样吗?时不时就惹到各种各样的名流政客,只不过这次的我惹不起……
那是[斯内克街]的地头蛇,罢了,你连羽国都不知道我也没必要多费口舌了……你还想问什么?”
俄纳德再次添了一杯酒,问了一个连韦斯汀都会瞠目结舌的问题:“异种……是什么?详细说说。”
牛仔也没有犹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说道:“我刚刚还在认为,你要是会问这个问题就是在浪费本大爷的时间。但是现在……浪费时间也无所谓了……
异种,根据我所了解官方说法,他们是一种黑色类人状怪物,具有强烈的攻击性,不过在当时依我看也抵不过本大爷的一枪,幼稚的认为不知道为什么每年光是防守就会死那么多人。
官方说法之外的,那就是我所了解到事实了——我曾经是羽菲尼尔一家异务所的成员之一,不隶属于任何公会的那种,虽然加入的时间很短,不过也真正的处理过一次异种事件。
我亲眼目睹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类转变成异种的过程——原有的皮肤、肚子、身体各个地方都被黑色的血肉撑开破裂……从旧躯体中诞生的那个怪物已经完全脱离了类人状生物的特征了……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要用上能刃,用上[灰质化]。
普通的刀刃根本无法穿透它们的肉体,即便使用了非人般的力量把它的肢体切下来之后也会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极快速度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