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上,有些事,是永远无法习惯的。
咀嚼到混杂进茶里残余的陈旧茶叶时的奇怪味道。
错过饮用时机而被融化的冰稀释后变得浑浊的威士忌味道。
以及,不愿体会也会反复到访的噩梦的滋味。
或许这就是[亡命徒]的命。
一枚…三枚…五枚…
正当第六枚子弹滑向这把左轮手枪的弹仓之前,这个落寞的男人停下了。
在选择射杀即将破门而入,在外努力砸门的敌人时,他打算先验证一下自己还配不配活下去。
他没有在意来自身边人的目光,左手下滑,让弹仓高速旋转,那一个空的弹槽被混杂进概率中变得虚无。
这下,生与死的界限便是那虚无缥缈的数字——[ 1 / 6 ]。
不过在他看来,要么生要么死,天意使然,不会有概率一说。
于是他用枪口抵住下颚,摆出一副置身室外,轻松解脱的表情,或许他在希冀着那——[ 5 / 6 ]。
“啪”
扳机扣下,无事发生。
看来,这名[亡命徒]的命,还不该绝。
年幼的俄纳德站在“自杀”失败的男人旁边一言不发。
没错,这是关于那位牛仔的回忆。
而当时的他,和自己的母亲阿莲娜,借宿在一位牛仔的家中。
“呵呵,请回避一下吧,或者……女士,捂上这个孩子的眼睛,接下来的场景可能对青少年身心健康不益。”
男人摆出一副可惜的表情,走到那个斑驳却结实的木门前,把枪口抵到门上。
“躲远点儿,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话音未落,他便扣下了扳机。
“砰!”
一发子弹穿透门板,门外传来凄惨的叫唤声。
在扣下扳机后的一刹那,这个男人侧身翻滚至了身旁的墙壁后,因为接下来就是不遗余力的反击了。
“砰!砰!砰!”
数发子弹倾泻在门上,阳光穿透弹孔直至屋内,木屑和灰尘散落在空气中,在光的照射下,丁达尔效应的美展露无遗。
可惜这并不是鉴赏美学的时候。
一只脚将残破的木门踹翻,一伙人便准备向屋内鱼贯而入。
最先进入屋内的人查看门后的情况,这还没有转身看见牛仔的时候,便被一柄枪从下而上抵住下颚。
“砰!”
脑浆夹杂着灰质从天灵盖汩汩冒出,瞬间失去意识的身体摇晃着跪倒在地。
“就在旁边!”
眼见队友被射杀,他立马架枪对准了前方,谨慎的不再往前。
牛仔的动作极快,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在射杀完之后翻滚至了另一边。
任谁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队友在被射杀的时候自己的脚下还多出了一枚手雷。
“轰!”
血肉横飞,浸染着血液的骨渣溅射的到处都是。
“手雷!他妈的!不管人质了!给我他妈的炸!”
一个警卫怒吼着,拔下自己手上手雷的保险栓。
“那我可不允许。”
牛仔出现在门口,在众人还没从爆炸的余波中反应过来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开了一枪。
“砰!”
一发子弹正中那持着手雷的手腕,穿透及冲击力之大竟直接把整个小臂给贯通,半个手臂就这样直直的落在地上。
“地上!小心!”
牛仔的心理素质很高,开完枪后立马向屋内跑去,见到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母子俩,便拖拽起她们前往里屋。
“轰!”
警用手雷在数秒后爆开,可惜的是牛仔此时并不能见到如此绚烂的场景。
原本木门的位置经过两次的轰炸已然变成了一个大缺口,整栋小木屋都快摇摇欲坠了。
里屋中的牛仔严肃的向着受惊的母子俩说道:“他们已经疯了,把这个绳子捆在手上,然后从窗户跳出去!快点!”
“韦斯汀叔叔……你怎么办?”年幼的俄纳德迫切的问道。
“叫你去你就去!快点!”牛仔恼火的说道。
“孩子,我们走。”阿莲娜把年幼的俄纳德托起,往窗外走去。
整个屋外已经密密麻麻的布置了数个警卫,见到有人出来,便立即高喊道。
“人质!人质出来了!”
“身上有没有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