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所谓的等,遥遥无期。那所谓的情,年少轻狂。
当分别已成定局,能寄托愁思离苦的便只有口中的话语。然而那话语,那份誓言,终究抵不过时间的冲刷。当记忆中的回忆慢慢淡却,当回忆中的人影渐渐忘却,那剩下的便也只是一场空谈。
所以让他们珍重,因为南竹明白。或许自此,他与他们——不会再相见。
“容颜未老,却已是满发皆白了呢……”
晚翠的一句轻言,却在另俩人心底,掀起不同的波澜。
南竹看着离去人的背影,久久、久久。而烟荷的眼底,似乎又多了份深思。
因为齐澜的关系,烟荷没有半分为难南竹。命晚翠将南竹带去歇息后,自己便拿着那药方离开了。
晚翠告诉南竹,过去住的那木屋近日便要腾出,南竹的住所已经被决定搬离。晚翠还告诉南竹,据说京城里的冠玉楼盛邀各地青楼名-妓前往参加竞选花魁大赛,此乃东霖开国以来首例。烟荷姑娘也被例如了名单,不日便要代表醉梦乡前往京城了。
京城?离清泉镇可甚远啊……
南竹感叹着,眼见自己熟悉的木屋已在眼前,心底竟没来由的一紧。他差点忘了一些事,一些他不该忘的事!
停住脚步,身侧的晚翠也跟着停下。
“南竹,怎么了?”
南竹不知如何开口,僵持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
“啊,我知道了。你放心,屋子这几天我都有让人打扫,还给你换了新棉被。行了,我也就送你到这,你今日便好好休息吧。若有事,我会来通知你。”晚翠好心的笑着解释,安慰的拍拍南竹肩胛。
南竹有苦难言,派人打扫?换了棉被?罢了,那人若是被发现,那事情可不会如晚翠现在说的如此轻巧。显然,那人该是自有办法保身才是。
送走了晚翠,南竹推门进屋。屋内果然比离去前干净了许多。将包袱放在床榻上,南竹一蹬双足,越坐上榻。双手往后随意一撑,却突觉床垫下凹凸不平的异物。
是什么东西被搁放在床垫下?
好奇的掀开床垫,一个犹如玉佩大小的圆形铜牌出现在眼前。南竹拿起细看,只见铜牌正面刻着魑魅魍魉四字,而四字又分别占据上下左右,中间则是一座古楼图。南竹惊讶之余,将铜牌翻过面来,却是突然面露惊讶。
原来那铜牌反面亦是刻了一图,一只传说中的上古凶兽——穷奇。
寻常人家哪里会佩戴这样的饰品在身上?南竹不由的思索起这件饰品的来历。想到自己接触的那些人中,若真要说此物的主人,那也唯有一人。
阎绝杀。
南竹小心的收起铜牌,那人将此物留在床铺下如此闭塞的角落,定然不是遗落。他想这东西留给自己?那意欲为何?然不管如何,南竹由此可以判断出一件事,那就是阎绝杀已经离开此处。
翻身爬在床榻上,南竹将整个床榻上的铺垫全部逐一翻起,接着又在四下角落里翻找。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缝隙中找到了一张纸条。
打开纸条,一如那人风格的字条:离。
只是,南竹没有漏看,那一字纸条上的“离”字,却少了一点。不甚完整的离字,意味何?
南竹不想知,偏又止不住思索。无奈苦笑,只盼这场离之而回的揣测,不过是自己多虑而已。
而这回,南竹还真是多虑了。因为次日,自己便在嬷嬷的授意下,与晚翠一起陪同烟荷踏上了去往京城竞选花魁之路。
窗外鸟鸣声不断,紧闭的木门外响起一阵轻轻的扣敲声,恭敬的嗓音随之而起:“大人,该起了。今日是皇上登祭坛祈夏至初期之日,三日前礼侍大人便已下过文书。”
屋内传来应和声,屋外之人立刻转身吩咐下人准备梳洗及早点。
今日乃皇帝祭祀上天为名祈福之日,每年夏至初期的次周第一日,都会如期举行。此亦为东霖国祭日之一,凡每年此日,东霖皇帝都会开仓济民,民间也诸多传统善施。还有诸多庆典活动,宫中乃皇帝宴请百官同乐;民间便是各家各户的酒水宴席。
齐澜作为东霖武将,与文官不同。此一日皇帝外出,负责的自然是皇帝的安危。故而,衣着方面不似文官礼官般考究,便是往日般的军服官袍即可。
待齐澜一身官袍穿戴得体,齐府的总管大人早已备好了一切。只等自家主子一声吩咐,便能及时应变。
“齐萧,今日替我去冠玉楼跑一趟。”齐澜取出早备好的信笺递给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