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当然可以不用知道。但我想,墨却是想知道的。”
南竹笑了,带着几分莫名的沧桑。
“其实,我又何尝不想问墨一些事?”一些过去自己不会去在意,也不想去提及的话题。
墨。
那声墨,让皇帝再也无法淡然以对,整个人为之震惊。
他看着眼前的关南竹,亦或是……“青衣?”
不会有人用那种口气唤自己墨,只除了一个人。
还有刚才喝茶的手势,难道他真的是青衣?
“墨,当真是……好久不见。”
没有否认,没有迂回。南竹坦然的看着赫连墨,笑意回暖。
“真的是你!”皇帝忍不住一把上前拽住他一手:“可你……为何会是如今的模样?不,不可能,你不会是青衣!我的青衣早就……早就……”
突而颓然的松手,不可置信的摇头,错乱的眼神四处游移不定。
眼前的漠北皇帝经受了太大的震撼,他无法接受,却又想要相信。
心底挣扎,伤痛,过往的种种在脑中浮现,撕开他深埋的伤疤。
他是漠北王,他也是赫连墨——那个曾经真心爱着青衣的赫连。
可过去的他做了这辈子最错的一件事,伤害了青衣。他亲手把自己最爱的人,断送在一场利益权势中,他抵不住皇位的诱惑,却直到登基为皇,才真正感到了寂寞与孤独。
他后悔了,后悔与东霖王做的那番交易,后悔欺骗了青衣,也欺骗了自己的感情。
他怎会不爱青衣,怎会!
只是,他终究受了蛊惑,他终究失去了他!
“青衣已逝,如今站在这里的,是关南竹。”
清冷的声音透过混乱的思绪,撞入赫连墨心中,冲散了他脑中的混沌。
拉回视线,再次望进那双漆黑的眸。赫连墨僵硬了身体的动作,沉默在俩人间扩散。
他看到了一双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的清冷黑眸,不沾染丝毫杂志,纯粹的淡漠。就如同他的气质,他的为人。
青衣要的,不过是一身坦荡,一路平凡。
他的渴望不及现实,他最终命丧官场。
就是这样一个纯粹之极的人,自己亲手将他推入万劫不复。
怎会忘?怎能忘?他的……青衣。
眼底的疑虑不再,他已经信了。南竹也好,青衣也好,他便是心里一直深藏的那个人。
“墨,我只想问,当年的你,可曾爱过青衣。”
你可曾,在说出喜欢时动过真心?你可曾,在床榻缠绵时用过真情?你可曾,在兵临城下时,为彼此的情谊伤怀犹豫?
“我……”
一时难以言语,赫连墨只能默默看着南竹,双拳紧握。
“罢了。”南竹一声轻叹。“过去的已经过去。青衣不会怪你,便让那些都随风去吧。”
南竹的唇边始终带着浅笑,似乎唯有这样才能缓解彼此心底那份不想追忆的沉重。
“皇上。”对赫连墨恢复了恭敬的模样,南竹弯腰一揖:“潼城急招,草民尚且有事在身,恳请告退。”
赫连墨猛然回神,这才暗恼自己竟然错失了解释的机会。
然而,即便解释又如何?正如青衣所言,过去的已经过去,他依然震惊与世上竟有如此转世重生之奇事,眼前的人却已经将一切归结。
只是,要让他再次看着眼前的人轻易走出自己的生命,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
即便不能再续前缘,至少这一次,让他做出补偿。
“潼城到底发生何事?”
放缓语气,带着些无奈:“南竹,你该明白的。身为君王,我不能随意做出决定。刚才……”想要解释,却又止住。
千言万语,终归一句:“我答应你便是。”
南竹错楞的抬头,继而看着皇帝眼神渐渐柔和。
看来,他这次赌赢了。赫连墨对青衣,毕竟并非全然无情。
“那么草民先替潼城关家及潼城所有百姓,谢过漠北王大恩。”
眼明手快的将作势要跪的人扶住,此刻的皇帝脸上满是苦笑:“别再这般对我了。即便是南竹,往日如此大礼,也作罢了吧。”
拉着南竹回坐到凉亭内,皇帝重新打量起南竹,而后道:“现在这般,到真不似当年了。”
昔日俊美非凡,超然脱俗之人。如今脸上有了疤痕,只一身气质隐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