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铣下了决心之后,便有了动力,但是,这种事情,也是时不我待,萧铣实在醒悟得有点晚,他上半辈子最大的理想,也不过就是干掉陆抗手,自己做老大,巴陵帮在江湖上称雄,是足够了,但是若是想要左右天下大局,显然力量还是差了点,而且,陆抗手这人也不是什么有雄心壮志的,一直以来,都属于保守派,向来不希望巴陵帮掺和到天下之争里面去,他不过是想要凭借着巴陵帮的这份基业,投靠一个明主,将来即便不能公侯万代,也能给子孙留下一番基业,不比在江湖上漂泊,朝不保夕。
但是萧铣的打算很明显触动了陆抗手的神经,陆抗手年纪大了,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若不是什么乱世,陆抗手大可以将巴陵帮的帮主之位让给萧铣,自个哪怕金盆洗手,做个富家翁,也是绰绰有余的,偏偏萧铣不是什么甘于寂寞的人,陆抗手哪怕再无什么权欲之心,也不能随便就葬送了基业,还要连累自己一家老小。因此,萧铣在上蹿下跳地串连帮众的时候,陆抗手也开始召集忠于他的人手,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不能够再顾忌杨广跟萧皇后了,他甚至直接伪造了龙袍玉玺,打算回头就交到杨广那边去,说萧铣有意复国,想必杨广肯定会觉得萧铣死得不够惨。
张玉书带领大军压境的时候,巴陵面临的就是这样一个情况,就像是一个火药桶,一触即发。
虚行之站在张玉书面前,送上了最新的情报,禀报道:“主上,因为萧铣如今掌握了大半个巴陵帮,陆抗手难以抗衡,无奈之下,已经在联络高手,意图刺杀萧铣!萧铣身边多出了不少高手,却是一个个都包裹着头脸,看不清形容,据属下推断,应该是佛门的人,要不然,无需这般遮遮掩掩!”
张玉书眯了眯眼睛,露出了一个冷笑:“此战之后,将佛门公然派遣僧兵还有佛门高手介入天下之争的消息传出去,佛门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么,咱们也不用客气,境内那些佛寺庵堂,通通捣毁,僧众有反抗者,格杀勿论,其余的,强迫还俗,至于佛寺的产业,寺田尽数分给佃农,佛像融掉铸钱!以后没下一城,皆按照此例办理!”
虚行之悚然一惊:“主上,这会不会引起佛门反弹?”他虽说是魔门出身,对佛门毫无好感,但是在魔门的时候,见多了佛门的霸道举止,兼职佛门的人言辞锋利,无理也要说出三分来,魔门对上佛门,多半是大败亏输的下场,尤其,佛门一向势大,很多时候,一有不如意之处,便煽动信徒作乱,叫人措手不及。虚行之虽说对张玉书的决定觉得痛快,但是作为臣子,却不希望主上为了逞一时之气,坏了大事。
张玉书斜睨了他一眼,冷声斥道:“佛门如今都欺到我头上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者说了,如今我方境内,佛门势力衰弱,若是尚且畏惧的话,日后征伐天下,难道还得让佛门做太上皇不成?”
张玉书如今威严愈盛,虚行之原本也自负武功才干,但是在张玉书面前,往往都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之感,这会儿张玉书恼怒起来,虚行之竟是背上都出了一身冷汗,他之前不过是被佛门原本的声势给吓住了,这会儿很快明白,佛门在张玉书的地盘上本来就没多大势力,不过是大猫小猫两三只罢了,张玉书如今不过就是先杀鸡骇猴,告诉佛门,你们继续执迷不悟,跟我作对,日后定当再行灭佛之举,叫你佛门再难在中原立足。
一方全力以赴,一方还在勾心斗角,对抗外敌的时候还在内讧,最终的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虚行之的人之前就已经跟陆抗手接了头,许诺只要陆抗手杀死萧铣,献出巴陵,陆抗手便能获得封爵,世袭罔替,陆抗手如今已经被萧铣逼得无路可走,自然答应了下来。
楚州人马已经在城下集结,各种攻城器械已经完备,张玉书照旧命人在城下喊降,但是城内的回复却是一支利箭,因此,张玉书坐镇中军,直接下令发动攻城。
若是仅仅是巴陵帮的人,这场攻城战只怕最多两三天便会结束,毕竟,巴陵帮的人说白了还是一帮地痞混混,不通兵法,欺软怕硬,不比正规军队。
但是佛门的支持,却给巴陵帮带来了很大的改变,佛门对于战阵之法颇有研究,也有些人学过一些兵法,加上那些僧兵悍勇无比,双方竟是在城墙上下拉锯一般,足足僵持了四天。
张玉书也不着急,他这次出战,其实带着一些练兵的意思,之前地盘扩张了不少,也征收了不少新兵,虽说经受过训练,却多半是没怎么见过血的,因此,只是从容调度,命人轮流上阵,尤其因为鲁妙子跟裴宣合作,改良并弄出了不少大型的攻城器械,巴陵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