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将赵孝廉留下一同吃饭,赵孝廉并未推辞。
两人吃吃喝喝时,赵九又再一次看到赵孝廉面上的金印,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这金印……赵兄为何不抹去?”
赵孝廉手中筷子微微一顿,才回答:“留下来,告诫赵某,莫忘前耻。”
赵九闻言,心中一个念头转过,倒是给赵孝廉添了一碗汤:“那赵兄认为,这耻辱,是谁给的呢?”
赵孝廉眉头微微一动:“四小姐是在怀疑赵某对皇上的衷心?”
赵九淡淡一笑:“赵兄太过警惕了。所谓无风不起浪……难道赵兄就不想替令尊令堂报仇,将那诬蔑赵家之人,绳之以法?”
赵孝廉看了赵九放在他面前的汤碗一眼,说:“这一切,也要等赵家重振之后,再提。现下当务之急,是解塞北危情。”
“赵兄果真深明大义!青山甚是佩服!”赵九举起茶杯,“军中不宜饮酒,那青山就以茶代酒,敬赵兄一杯!”
赵孝廉拿起茶杯,与赵九碰了一下,一干而净。
赵九眼中多般神色闪过,也默默饮干杯中茶水。
————
两日过去。
帖乌军队兵临云州城下,与赵九所带的大吴塞北军,遥遥相望。
又日,两军交战于野。
金戈铁马,战旗猎猎。
赵九骑一匹枣红马,立于大吴军之首。
银甲红马,英姿飒爽。
帖乌——现契丹可汗——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赵九,说——
“你中原古有花木兰梁红玉,今有越青山,倒是让我更加好奇你们那一方水土如何,怎么的就养得出你们这些个钟灵毓秀的女子来。”
赵九只冷笑一声,答:“因为你好奇,便要来抢吗?即使你抢到了,你身上留的血也注定成不了与我大吴子弟一般的俊秀人物……更何况,你根本抢不了!”
两人对话时均使了四五分内力,别说这在场将士,便是二十里外的商州纯州,也是听得清的。
“哦?”帖乌微微一笑,“青山切莫把狠话放得太早,谁胜谁负,我们……拭目以待罢。”
帖乌话音方落,塞北军这边蓝可就嚎了起来:“你什么东西!四小姐的名字是你随便乱叫的吗?!有本事出来你我打一架!”
帖乌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青山……我本想与你多聊几句,谁知你部下如此心焦……那便不废话了罢。”
说完,帖乌一改和蔼神色,沉声喝到:“我契丹,谁欲一战?”
契丹军中一人打马应声而出:“吾欲往一战!”
赵九定睛看去,只见那出列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将士,骑一匹全身净黑的高头大马,舞一双班花斧,凶神恶煞,就和木板画上的门神一般。
塞北军这边,赵九尚未问话,蓝可就挥着手中银龙枪,抢声而上:“大黑熊,敢和你爷爷打一架否!”
赵九覆面面具之下,皱了皱眉头。
“我呸!”
契丹那将闻蓝可放此豪言,往地上唾了一口,倒也未动,只等候帖乌指令。
帖乌看了一眼蓝可,又笑:“满图,大吴那小将军细皮嫩肉的,你可别把他打坏了。”
得帖乌此言,满图知他是同意了,便挥着板斧“咿咿呀呀”大叫着,冲将向前。
蓝可也不甘示弱,连啸三声,将手中银龙枪舞得花枝招展,迎了上去。
高手过招,精彩自不用说。
两人战了数十回合,赵九才开口给一直骑马立于她身旁的赵孝廉分析:“契丹将士大多如此将,招式简单,而胜在蛮力。”
赵孝廉脸色微微一变:“依四小姐之见,此人在契丹将士中,排名几何?”
赵九略一沉吟,答曰:“应在中上。”
赵孝廉了然,便不再多话。
赵九只看着战局,继续说:“蓝可发挥得不错,应在十招之内,可取敌将性命。”
赵九这厢才说完,蓝可那边就抖了个花枪,一枪刺出,将满图戳了个对穿!
塞北军将士见蓝可得胜,将牛皮鼓擂得撼山震地,呼喊声热烈得几乎翻天。
契丹军那边的军士看着己方兵卒将满图尸首拖回,个个都青了脸。
待塞北军将士呼声弱了下去,赵九这才开口讥笑帖乌:“帖乌,你派出的首将也太不中看。定是你短了他口粮,害得他今日没力应战,败于我大吴男儿之手。呜呼哀哉,可怜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