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敬嘉这个时候却起身拍拍纪峰的肩膀,示意先行退出。
这个人,果然深知郑扬天的个性。
叶青宇冷眼旁观,却见著那位律师经由他身边时,眼神之中却并不敌意,登时心中释然──看来对方根本没有怀疑过他,但方才却盘问那许久?
一念至此,他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这种时候你还有兴致与敬嘉那家夥耍嘴皮子?”郑扬天叩叩桌面,示意叶青宇坐到他眼前来,可是年青的助理却并未移动他的身子。
不知为何,面对气息冰冷的叶青宇,郑扬天只得认命一般叹口气,陡然间有种他们之间不知谁才是这间公司真正老板的感觉。
“你既然选择相信我,为何还搞这麽无聊事出来?”叶青宇很少用著这搬玩味似的语气与郑扬天说话,看来他此刻的心情有些糟糕。
“我也只是比较好奇,你如何让九天发出邀请函给东华祥罢了。”郑扬天言简意赅,因为他知道最初易文凯并不知道叶青宇在东华祥工作,而且叶青宇也实不愿与他一同前往赴会。
那麽唯一的解释就是叶青宇动用了某种人脉,给予东华祥一次与九天建立合作关系的机会?而且以叶青宇的原意,他本来只希望自己一个人出席──
那麽叶青宇的身份就不仅是他履历表上填写的那样简单了。
这个疑问一直存於郑扬天脑海,所以他不得不问。
然而回覆他的,却是长时间的沈默。就在郑扬天都快反思他这个问答是不是非常难以回答之时,叶青宇却终於打开了他水色的双唇,只是神情比较古怪。
“你也知道我与易文凯的事罢?”叶青宇抬眼对著一直盯著他的男人说道,由於这是叶青宇第一次谈到他的私事,而且还是这种情形下,郑扬天微觉奇怪。但是男人没有吭声,选择安静聆听。
“我与他是高中同学,跟著又就读於同一所大学,他总是高我一届。”叶青宇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轻微的无奈:“我少年时不大喜欢说话,也不擅长与人接触,所以朋友比较少。”
你现在也是这副傲慢的模样,改变多少?郑扬天听到这里,禁不住在心里想,甚至也将这种想法直率地表达到脸上。
叶青宇哪有瞧不出他老板心思之理,不过他这回没有再出言讥讽,只是轻声接著说下去。
“他脾气很好,个性也随合,所以有很多朋友,在他的带动下我也跟著有了不少朋友……他也是第一个可以无畏接近我的人,也是第一个陪我打篮球的人……啊,你知道由於我身体的原因,家人禁止我做任何剧烈运动。不过他却可以将这种适度掌握得很好,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病一次也没有发作过……他就是这种心思慎密又体贴的人,面对著我时甚至可以一直保持他那种微笑……那段时光真的非常快乐,少年时考虑的东西也并不太多,所以直至今日我还是很感谢他教会我很多书本上寻不到的东西。”叶青宇说著这些话时,表情相当柔和,眼睛亦愈显清亮:“他,他还是有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