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余数第一次带到我和夏沫面前的朋友。可见,他很在乎你。当年的杜涛也不过是因为,我们四个人在同一个学校就读才认识的罢了,并不是他亲自介绍来往的。”
“是吗?”霍彬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一句,心中却暗暗冷笑,余数当然不想他这只金龟跑掉了。
季阳微微顿了顿,接著说道:“你前几天失去行踪的时候,余数急坏了。他托我调查你的安危。我发现,你真的是国外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出入境处也没有你回国的记录,只好安慰他说,有可能你有什麽急事。但我直觉,你身上肯定有秘密。”
“季大律师,不劳你牵挂,我刚才已经和余数谈得非常清楚了。”霍彬的心情显然不好,他刚刚被人打了一拳,现在又听见这个以前见过几次面的名律师带著温和却给人压力极大的教训口吻说他,自然更加不快。
余数曾经和他与季阳,还有对方口中那位夏沫吃过饭,他对余数为数不多的朋友自然也挺上心,表现得极为友好。但眼前这个聪明的律师似乎本能地对他怀有少许戒备,时常话中有话地提醒余数不要陷得太深。不过对方虽然可以轻易查出他的真实身分,但也不一定知道他和杜涛是兄弟。
霍彬哑然失笑,如果余数也像季阳这样睿智,这样有能力自己创业,还取得成功,那麽他不一定能骗得了那个贪心的男人吧?
“你说,你们谈清楚了?那余数呢?他是一个相当有责任心的人,应该知道我叫他来见证这幢房屋的捐赠转让手续,不会无故离开的。”季阳狐疑地看著霍彬,似乎在衡量眼前这个一脸骄奢,与以前的温和大男生完全不同的青年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你说什麽?他把这幢旧别墅捐了?他捐给了谁?怎麽可能?他那样钻在钱眼里的人,怎麽可能舍得动这笔不动产?”霍彬大吃一惊,这是一个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意外事件,下意识脱口否认听到的事实。
“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麽?你与余数在一起这麽久,难道还不清楚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吗?他照顾杜涛,仅仅是太喜欢那个所有人都不愿负责去承担的重担罢了。他拒绝继续研修的机会,拒绝去知名的企业工作,这麽年轻就背负了一身的债务,只是为了得到杜涛的回应与心意。”
季阳皱眉说道:“只可惜那个男人最後还是懦弱地逃离了他,还用这些东西来侮辱他的心意,他又怎麽可能接受杜涛的馈赠?以前我替他拿主意,将这里租给你半年,也是不愿他像个傻瓜一样继续过著苦日子,希望能帮助他改善一下生活。当时,他整个人都被杜涛自杀的阴影笼罩,快要崩溃了。否则,他连出租这里也不会允许的。”
“那,那杜涛养父母有些财产被折成现金的两百多万,余数为什麽汇进了他父母和一些人的帐户?”
“你真是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有钱大少爷啊。你以为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手里没有一点儿积蓄,他怎麽可能维持一个植物人生存下去的高额治疗费用?”
“你的意思是……”
“你总算猜到了。不错,余数当年向他的父母和地下钱庄都借了钱。他那时还不能自己赚钱,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为杜涛筹集治疗费,否则他不可能撑下去。”季阳说到这里,微显怒意的语声才变得稍微缓和了一些。
“你知道吗,余数的父母从小抛弃了他,各自组成新的家庭,根本没有在乎他的感受。余数这个人外柔内刚,本来不想去找自己的双亲帮忙,但为了杜涛还是去了。他此後辛苦赚钱,节衣缩食,不断分期归还地下钱庄的高利息,还有支付医疗费与自己的生活费用。霍先生,你倒是说说,他用杜家的钱去归还以前借的疗治费用,没有动用额外的一分钱,这算不算合理?”
霍彬茫然,他只能顺著季阳语声不高却咄咄逼人、显得极有分量的话点头。他这时有些不知所措,一直被他认为是那麽不堪的余数竟然与他想象中的完全相反,不仅痴得厉害也笨得厉害,为什麽只因为喜欢一个人就做到了这样的地步,让自己受到那麽多的痛苦与折磨?
如果没有杜涛,或许余数现在过得非常好,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悠闲自乐。
也是啊,如果没有他,余数已经重新展开了完全属於他的人生,而不是想尽办法去筹那一百万……
胸口蓦然紧了紧,心痛余数过往的霍彬想到了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他不由自主脱口问道:“如果他没有拍卖这幢别墅,那他从哪里借到的钱给我举办画展?”
季阳皱眉想了想,他不清楚余数和霍彬之间的事,不明白这个有钱的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