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流川在门外徘徊了很久,如果不是樱木毁掉了那张画,他原本是不会来这里的,是真的,最先也只是想着保着那张画就好了的。
虽然他早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的什么人。虽然早就知道,可是多年来牧一直是活在他想象中的人啊。就在无意中发现了神小心保存的信件时,他的心就不能平静了。牧总是似是而非地存在于他的心里,却又不着边际。不止一遍地告诉自己,他不在乎牧也不在意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一点儿也不在乎,可是每次想到他与牧之间那真实的联系,流川总是不自觉地逼迫着他认真地去重视它,进而不得不去在乎他、去寻根揭底的探索追寻。而此刻面对面看着牧时,这一切,似乎就在一瞬间,得到了有力的证实。这一秒,就在他面睹着牧时,一切的坚强、疑雾、迷团都不再滋生。一种出于先天血性的本能,几乎就在此刹在这停顿的一刻加以了认定。牧的眉眼,不像神的那样柔和,威慑得多,与神一样,没有白发,他的身子应该比神好吧?流川的一双眼睛,自进来后始终没有离开过这个高高在上的天子。
牧很不解流川的举动,虽然他明白他会来。可是这样用着激动、用着深切感性的眼神却是从来没有人对他施加过的。尽管有太多太多的人想用着他们身上或身边的所有东西来换得他们想要的东西,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像流川这样的眼神,只是看到他望着自己的眼神,竟然让全身的血脉都为之激湍了起来 ,为了平息心里难以抑制的兴奋,牧不得不微微移开了目光,帝王不应该这样轻易就受到挑战的。如果流川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来,如果他是为了他的什么目的而来,自己也会答应他的任何要求吧。虽说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只是让帝王心甘情愿给他做任何事的人,在这一刻也只有流川了吧。
走上几步,流川纷乱的心情由不得他的理智作主了。他只是想更好的看清楚牧,看清楚他的脸,他的眉目,他的发色,甚至他的衣,而后就走吧。做出这样的事来已经是很过分的了,能看见他,知道他身体安好也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了。只是此时流川的心里却并没有丝毫快慰的感觉,他只是有着激动,有着悲怀,还有着淡淡的罪恶感,来见牧就已经是对不住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