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也点头应下,反倒是莺儿有几分不舍,她这些日子在贾府里面可是玩疯了,又和珍珠很是亲密,心下觉得她是个敦厚老实可信的,因此少不得悄悄和珍珠说了好些贴心话,珍珠却是也舍不得宝钗,她平素自恃最是知礼守礼,本着本分少去劝慰宝二爷和云姑娘一些,却始终不被理解,如今好容易心里十分敬慕宝钗,可偏偏还是要走的。
因而莺儿和她两相叹气之时,珍珠也叹道:“我本想着,待云姑娘回来,定是喜欢宝姑娘的为人,我们人轻言微,宝姑娘若是肯教导云姑娘一番说不定就有了效果,谁知道偏偏,哎!”
不过等到薛姨妈一家和贾母拜别之时,贾母却是分外舍不得宝钗,好说歹说也要留宝钗在贾府再住一段时日,薛姨妈拗不过贾母只得答应了,走之前便叮嘱莺儿好生服侍宝钗,不可因为贪玩误了事情。
莺儿如今也大了,心里面自有她的想法,听到薛姨妈吩咐,身旁又没有旁的人,便大着胆子说道:“太太,这些日子在园子里住着,莺儿瞧着,兴许,这贾府里能有姑娘的终身也说不定呢!”
薛姨妈一愣,沉默了半晌,这才言道:“我看你也是年纪大了,这心也活了!”
莺儿急得连连分辨:“太太若是这么想,莺儿宁愿现在就死了,莺儿这心全是为着太太和姑娘,绝不敢有别的念头。”
薛姨妈眼珠转了转,忽而笑了:“你是从小就在府里面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人品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宝丫头这孩子,就是太冷了些,凡事也总不为自己想着,有你这样机灵的在她身边,我也就真的放心了。”
薛蟠的婚事定了下来,薛姨妈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宝钗的终身,她是瞧着宝玉不错,贾家的门楣也好,又有金玉良缘一说,可是,薛姨妈想起黛玉来,心下不由感慨,这林家也不是好相与的,老太太又偏疼黛玉些,这宝玉的婚事,还不是要老太太做主,况且那两个孩子站在一处,真真是一对璧人,就连她见了也心里面喜欢,不过,老太太先前让黛玉和宝钗帮着李纨一起管家,是不是心里面也放进了宝钗去?
薛姨妈越想越迷糊,于是待在薛府安顿好了,便亲自带着补品借着看凤姐的由头,略略提了几句这事儿。
凤姐如何听不出薛姨妈的意思,三言两语也点了薛姨妈几句,话里话外,黛玉的地位确认无疑。
薛姨妈这边绝了和贾府结亲的心思,但却忘了这莺儿她没提点到,这贾府里,有关金玉良缘的说法,因着有心人的传播,不胫而走了。
这件事传到薛姨妈耳朵里的时候,原本就已经卧床的她更是气的差点儿昏了过去,你倒薛姨妈如何又卧床了呢?这话还得从薛蟠大婚说起,这夏金桂却是是个俊俏又通文墨的,只可惜有一点薛家却不知道,这夏金桂因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儿,自小娇生惯养的很,脾气又是一等一的暴躁,身上毛病可多得很。
一进门,先没去婆婆身边立规矩,倒给府里下人们立了规矩,这话里话外,带不得“金桂”二字,谁若是不小心说了这两个字眼,定是要被毒打一顿才能解她心头之恨,就连桂花也遭了秧,愣是被改了名字叫“嫦娥花”,原本薛姨妈对夏金桂的举止行为还能解释为是大家小姐的气性,得知了这事儿,薛姨妈气的无言以对了,这不是无理取闹是什么?
薛姨妈现在十分能明白儿子的感受了——自从娶了夏金桂,薛蟠浓情蜜意了不到一周就腻歪了,最开始夏金桂闹,薛蟠还哄着,可薛蟠也是个豹子脾气,就连被尊贵如九爷、十爷那样的人欺负了,也不服气的在心里面骂几句老子如何如何,更何况是对夏金桂了!
这夏金桂的丫鬟宝蟾也不是好相与的,她也是个心高的,眼看着姑爷房里也没有个通房丫头,这心思就更是活络了,这夏金桂正一步步的打算着在薛家立威呢,结果没提防自己身边倒先反上了!
这一日宝蟾给薛蟠端茶时眼角眉梢的竟是挑逗的姿态,把薛蟠的心头火也给勾起来了,薛蟠笑嘻嘻的刚想摸一摸她的小手,不巧夏金桂正从外面走进来,见了眼前这幅模样,气的这夏金桂恨不得把宝蟾给生吞活剥了。
夏金桂眼神凶狠,到底碍着身份在哪儿摆着,只得冷嘲热讽了几句,哪里知道薛蟠今日马上就要得手宝蟾了,被夏金桂给破坏了不说,又听了这话,不由得火更旺了,当场把宝蟾手里的茶杯整个往夏金桂身上砸了去。
夏金桂哪能料到薛蟠竟然动了手,她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冲上来就要扭打薛蟠,她力气也不小,倒真和薛蟠扭打到一块儿去了,薛姨妈那边听说儿子和媳妇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