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雪莹听了母亲的话,眼里一片坚定:“雪莹不在乎。”
贾敏见此知道陈氏是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再相劝,转而提到了贾珠所踌躇之处,说与陈氏听。
陈氏听罢却笑道:“公子所虑有理,当年陈家能在织染最盛的杭州占据一席之地,全靠祖传的手艺和老匠人们,当年先父过世后,匠人们也都各寻出路,不过,他们却并未将我陈家的手艺流传出去,公子和夫人非江南人士自是不知,当年我陈家所出缭绫、盈绸,如今在外头是再难寻得的。”
陈氏的话犹如一颗定心丸,让贾珠松了口气。
当夜贾敏便同林如海敲定了此事,而后寻房宅、置办所需各个器物、广招匠人自是忙乱了一阵,杭州其余几家闻听了风声,各自寻了身后的依仗商量对策。
待一切准备妥当,陈氏瑞锦坊消失多年后旗鼓重开,正如陈氏所说,陈家祖传的技艺卓绝,当年瑞锦坊所出的绫、罗、纱、绸、绢等皆别具特色,市面上也是价值不匪,后来瑞锦坊散坊,当年所出之珍品更是有价无市多为世家所珍藏,如今瑞锦坊重开,早有人迫不及待想要一见,如今这瑞锦坊是否能媲美当年的瑞锦坊。
一时间,瑞锦坊开张的第一日就差点儿被踩破了门槛儿,进门的诸人也都被坊中各色珍品吸引,再错不开眼睛。
因质地华美的丝绸多为女人所喜,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太太、小姐自是尊贵,为了免去唐突之感,陈氏与贾敏特意专门为女眷安排了门面,里面的伙计俱是机灵的小童,无需避讳。
贾珠为陈氏出谋的是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广置珍品固然可以在最初获暴利,可终不是长久之计,因此瑞锦坊出产的珍品数量少的可怜,却也让那些贵胄之家更是趋之若鹜了。
瑞锦坊专攻稀、奇、繁、异,与别家迥然不同,因而虽然瑞锦坊生意兴隆,却对别家影响甚小,那些布坊的商家见此也都松了口气,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都是商家自是要连成一气,因而每逢大节小节,也都遣人给瑞锦坊送礼,这一送一回,关系自然便亲近了许多,秦家的处境自然也就越发尴尬。
如今梁道台一门心思要拉拢贾珠,好将功补过得回上头的欢心来,哪里还顾得上秦家一介小小的皇商,其他商家俱与瑞锦坊交好,自然而然变成了排挤秦家之势,况且秦家布坊中也不乏当年陈家的老人,如今陈氏重开家业,这些匠人们也都纷纷求去,其余诸人瞧着秦家似是不大好了,墙倒众人推,也都请辞的请辞,直把秦老爷气个倒仰,病倒在床,市井间更是多有人评说他是分明报应。
民心向背,其他布坊又没有利益纠葛,自然也就没有人兴起对陈氏的流言诋毁,待瑞锦坊确确实实站稳了脚跟,陈氏与贾敏、贾珠说起了分利之事。
“瑞锦坊能重见天日,全仗公子、夫人的大恩,小妇人无以为报,本应所得之利尽数交予才是,只是小妇人厚颜,为女儿攒一份嫁妆,请一分利。”自从瑞锦坊重开那日起,陈氏便是寡妇装扮,自称也改了口,贾敏虽然有些心疼这位姐姐,但也知道,她也是为了防微杜渐以防流言。
“瑞锦坊到底是陈家的祖业,有如今的声势也全仗姐姐的技艺,我不过就是出了本钱,莫说一分利,就是五分利,姐姐也当得。”贾敏说罢看了眼贾珠:“说到底,若没有珠儿提议,也到不了今日,另五分利,与珠儿正好。”
贾珠和陈氏俱是不肯这般分配,最终定了,贾珠三分,贾敏四分,陈氏三分。
当日贾敏出钱也是动用了她自己的嫁妆,半分没动公中的,因此那些盯着林府的御史也都没了弹劾的话头,这份红利自然而然也都是贾敏的私房,林如海每每还玩笑道,日后告老归田,还要靠夫人将养。
贾珠那边分得的红利,尽数差人送入京中,贾珠知道,当初祖父尚在世的时候,得皇上器重爵高位显,治家又严,从庄上到府内,那些奴仆敢贪墨徇私的甚少,因而并不为银钱发愁,待到了父亲这一代,却是日益显得捉肘见类了,到最后,竟私放印子钱,成了被抄没的罪状之一!
没过几日京中又传来了喜讯,大伯母诞下长房嫡长子,取名贾琏,这个孩子的降生,却让各人的心思略有了变化。
绿瑚此时事事皆以贾珠的利益为准则,她是家生子,世世代代皆是贾府的奴仆,各府下人也有所消息往来,自小她是见惯了这家族内部的倾轧的,此时见长房添了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贾珠却还似未有所警觉般,把大笔大笔的银子交到公中,绿瑚心底着急,几次想要张口,却有些不敢——如今在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