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不住眼中的焦急,贾敏见丈夫这般模样,心中也不禁忐忑不安起来。
待张友士收回诊脉的手,林如海连忙问道:“张大夫,可是有什么不妥?”
张友士言道:“尊夫人久病体虚、疲劳无度致气血虚弱,兼之肝气郁结,更为不宜受孕,纵使侥幸有孕,母体有恙,只怕孩子生下来也是先天不足。”
林如海听张友士切脉后并未如以往所请的太医般先行问过其他人的诊断,就先信服了几分,从前太医论断多说体寒,并未有如张友士这般而言者,林如海心里多了份希望,忙问道:“可能医治?”
张友士点了点头,复又看向贾敏:“体虚医德,只是这郁结之气,还要靠夫人自己。”
贾敏此时心里也十分欢喜,平常那些太医每个都说体寒,吃了不知多少汤药,也未见有效,日子长了她都已经绝望了,而今忽然听到别样的论断,又切中了她的心伤,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如今只这些,就足以让贾敏面色精神了许多。
张友士写方子,又叮嘱林如海一些忌讳不提,却说贾敏看诊,又涉及夫妻隐秘之事,贾珠自然是不能在屋中待着的,贾珠和方信为陈氏母女带回了不少土仪,二人便一同到瑞锦坊后宅去了。
方信行子礼拜见了母亲,又和妹妹叙言了一番,陈氏又问了方信在外面可否淘气,自然又谢过贾珠对方信的照顾,而后得知随行有名医在林府看脉,陈氏又念诵了几句佛号:“夫人宅心仁厚,老天有眼,也不忍心不照拂一二。”
如今陈雪莹帮衬着母亲料理瑞锦坊,身量长开了不少,身上少了些在林府拘束的懦气,依稀多了份当初的倔强和爽朗,却又不失温婉。
离开陈家回林家的时候,贾珠也听随行的人提到了杭州在他离开的这些时候发生的事,梁道台果然使出了诡计,却不想林如海早有防范,梁道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把平日蓄养瘦马假充亲故之女嫁入官家的事败露了出来,别家还好,不过是妾,秦家却真真成了大笑话,宠妾灭妻,扶上来的妾却连良家都不是。秦老爷本就卧病在床,这下更是一口气没上来,呜呼一命休矣。
天朝有命令不许官员私蓄瘦马,梁道台一事败露,皇帝大为震怒,亲命刑部审理此事,之后又牵扯了更多的罪行,如今梁家也被抄家,梁道台及其夫人被判了流放,子女下人俱发放官卖,入了奴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