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也自悔自己累得家里乱上添乱,忽的想起贾珠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儿子在贾政的心里变成了能够依仗的大人,于是忙派刘方去寻贾珠回来。
刘方这边口沫横飞的说着,萧泽那边收到的信是孟仙写的,内容大抵也是说了贾、萧、王三家的冲突,只不过他的侧重点和刘方不一样,孟仙心里清楚贾珠之于王爷是什么地位,如今牵扯到贾家,那个木头疙瘩就知道一视同仁,把贾家那两位爷也给扔大牢里了,万一日后王爷追究起来,他可不想他家木头跟着吃锅烙,这才急急的写信过来说明情况。
萧泽把信直接烧掉,然后迈步回了屋子,对贾珠点头道:“我知道京里出事儿了,咱们准备准备,今儿就回去吧。”
贾珠点头,可叹来的时候骑马,回去的时候不想坐马车也得坐马车了,饶是如此,颠簸的贾珠脸色也有些发白,萧泽陪着贾珠坐在马车里,看着他不舒服,萧泽心里把闹事儿的这几位挨个骂了个遍——当然,此时萧泽完全把自己这个罪魁祸首给忽视了,要知道,王仁失踪的内幕,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外面风雪很大,马车直到傍晚这才进了城门,萧泽把贾珠送到家门口,看着贾珠进了门,这才回了王府。
贾府门口早有下人拿着斗篷、斗笠等着,贾珠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去了贾政的书房。
贾政的书房里此时几位清客们一个个也都没了言语,此时贾政听下人说贾珠到了,忙让他进来,此时看着这群只知道之乎者也到了关键时候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清客贾政就觉得烦,把他们都打发走了,贾政这才长叹了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啊!”
“父亲不必着急,宿大人为人虽然最是嫉恶如仇,却并非是非不分。于理,大伯父和珍大哥哥也不过是当街斗殴,打得还是镇国将军府,而不是平民百姓,闹到最大也是皇上不满两家失了体统贻笑大方,宿大人那边却是好办;于情,这次是王家表哥失踪,舅舅和舅母悲痛欲绝,大伯父和珍大哥哥是帮着自家亲戚,旁人再怎样,也得赞一句仁义。不过,身为晚辈实不该这般说,可大伯父和珍大哥哥实在是太鲁莽了。”贾珠把话掰开来说,贾政一边听一边捋着胡子,脸上的神色缓了下来。
“为父是关心则乱,失了方寸啊!”贾政缓过神来,心里微微有些尴尬,自己在儿子面前失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见父亲脸色,贾珠就知道他心里所想,此时也不再说什么,只说要去看贾母和王夫人,便从书房进了二门,先去了贾母那边。
老太太是一时气急攻心,喝了药缓了缓就无碍了,此时贾珠回来又把和父亲说的一席话细细的给贾母说了一番,让老太太宽了心,这精气神瞧着立马就好了不知道多少。
王夫人那边却是不大好,人是醒过来了,却变得有些糊涂了,见了贾珠也不认得,呆呆的不说话,太医也只是说要慢慢调养,贾珠问了是哪位太医,得知是张友士,贾珠也只得叹气,如果连他也说无法,就真的要慢功夫了。
从王夫人那边出来,到了二门外,高勇和高武都等着他,见贾珠出来,忙上前回话。
贾珠走之前曾经让他们查一查那个秦雪芊的事,此时两兄弟已经查明白,便和贾珠详细说了一遍,原来当年秦家老爷死后,秦雪芊母女被梁道台接回了梁府,没多久梁道台的儿子梁英就把秦雪芊收了房,后来又影抄抄的传出了梁道台和秦雪芊之间有些不清不白。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不清楚,但是秦雪芊被梁道台夫人扫地出门却是事实,后来梁道台出钱,在城里置办了个宅子金屋藏娇,后来梁道台出事儿,秦雪芊算作家眷一并充作了官妓,辗转到了京城,之后得了魏舒的青眼,也都在情理之中,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贾珠听后沉默了一下,这样说来,这秦雪芊也是个可怜人,既然这件事没什么阴谋的味道,贾珠也不想插手这种事,毕竟这件事要是捅了出来,魏大哥脸上也不好看。
“王仁的事儿你们有什么消息吗?”贾珠把秦雪芊的事儿抛开,又问了眼下最要紧的。
“完全没有,我们打听了好久,一丁点儿的消息都没有。”
贾珠心里一沉,虽然有一句话叫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但是这并不适用于高家兄弟,他们两个江湖出身,在京城的人脉已经渗透到了地痞流氓、乞丐小偷、龟公老鸨,下九流这些人的消息最是灵通,如果连他们都没有什么可以提供的消息,这事儿本身就透着几分蹊跷。
贾珠心里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