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你的衣服破了。这里,这里,还是那儿......"樱木伸出靠得流川最近的那只手,慢慢顺理把那件惨不忍睹的和服衣襟。
"你也好不了多少!"流川眯著眼睛与樱木一样突然不复凶暴。就算在上一刻打得凶险,他们两人也会在下一瞬间恢复平静,像这样亲密地挨在一起。
偏偏当事双方并无觉得不妥,或许是类似的事时常发生的原因。
"回去彩姐会骂你的。"樱木红著不知道是因为打斗还是别的什麽原因的脸庞,那张刚毅的轮廓上呈现一脉稚气的温情,"这是她给你做的衣裳吧?"
"可以补补。"流川伸手擦擦脸上的伤痕,平下胸中翻腾的气息,感觉樱木越靠越近,暖暖的好不舒服,似乎身上的痛也没有那麽厉害了,渐渐地又想眯上一会儿。
"别睡!"理著和服的宽大手掌不知何时笨拙地抚上那张精致的容颜,流川可以感受到樱木手掌中那粗粗的茧轻轻掠过脸颊的触动,既然心疼眼角上的伤痕,何必当初那般拼命地留下?
扯了扯嘴皮,习惯性的轻声念著白痴二个字,他觉得似乎身处清凉的溪流之中,樱木的声音尤如隔开水面传递下来,沈沈的,听不大清楚。
"彩姐怎麽可能让你穿补过的衣服?她一向就偏心......你那些虽然看上去...的衣服,打起架来却碍手碍脚,别人会以为本天才胜之不武的。"
"唔......"
"你究竟听了没有?"热热的气温柔地来回贴著脸庞扫荡,却并没有落下。只是小心地,有些恶意地转向徘徊在黑发少年的耳後颈下,捉弄似的吐出。
"很痒,滚开!"冰冰的声音仍旧带著些许迷糊,樱木好气又好笑地望著他。压在这具相伴多年的身体之上,感受他开敞和服下微凉的皮肤;看著身下人那长长的漆黑发丝顺著向上的轻风飘动,拌著星碎的草屑及细小的花瓣拂在脸上酥酥麻麻的,让人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宁静安逸,凝望的人也就原谅了那似乎无情的话语。
因为很多年来,很多年来,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可以这样一直凝望,是樱木最大的快乐。
"不过为什麽你从不在大家面前和我比试呢?"咕噜著的樱木终於放弃了逗弄流川的念头,喃呢著心中的疑惑把头埋在流川的肩膀之侧。
"那只不过是不想你在别人面前更加丢脸罢了!"流川忽然间清晰的语音让樱木不由愣住,收起心底深处的柔情,他起身怒视著不甘示弱回瞪他的流川。一腔的怒火在发现流川那似笑非笑的细长眼眸里闪著的刻薄时,竟然化为乌有,有些认命地垂下脑袋。
欣赏樱木悻悻的神情,流川上挑的唇角绽出开心的笑容,正待开口却不料听见风中传来隐隐的金弋之声;他立即跳起来奔向静立在一旁等候的白马。
"喂,它是我骑来的!"
"那怎麽样?它是我的!"
"你喂过它几次?还好意思说是你的?"
"吵死了!"
流川拍鞍上马,随即调转马头驶向森林,经过樱木身旁时,他照例伸出了手。
樱木立即抓住,另一只手同时拍向马鞍,纵身跃在马背安坐於流川身後飞快奔驰而去。
穿过竹林,进入森林之中,眼前的景物突地暗淡,阳光被阻隔在层层的树叶之外,唯有几缕透过错综的树干洒进来。幽暗的森林与方才明亮的平原仿佛是两重天际,这也是流川极爱这种奇异景色的原因之一。
束马停在林中一处,樱木观察四方的情形在流川耳边低语,"有人闯入了我们的戒备区......比较严重的破坏......看样子应该是......"
"流浪兵匪!"流川皱眉,竹取四周的大国们为了肥沃的土地而长年战乱不断,其间存活下来的散兵们便结成队伍,出没於偏僻的丛林或道路间,以抢劫过往的行人为生。
驱马走到高处,樱木别开前方数根枝干,和流川一起观察下方的情形。
二十多个流浪武士正在袭击一辆由七八人拼死护住的华丽马车,不消几下,铺满树叶的地面就沾染到他们的鲜血,防守的圈子越来越小,几乎就贴近马车在做最後的缠斗。
"坐这样漂亮的车子就是存心让人来抢嘛。"樱木看那些人如此忠心护主,已然有心相助。
然而此时,马车左侧的护卫已经全部阵亡。
盗贼们欢呼一声,冲入车内,转眼就拉下两名女子。当前一位女官装扮的年纪稍大,约莫二十来岁,慌乱之中仍强作镇定,而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