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却有一双手护住了他,让温暖一点点缓和他心里冰封一样的冷,那双手的主人用他那喃喃私语一样的声音把安慰传递进自己的身体,还有他给予自己那些密密的吻,让人心稳。稳?不对,心跳得越来越快,炙热的呼吸是自己的还是他的?应该是混合在一起的吧,他在我的唇舌之间索求些什麽呢?流川迷迷糊糊地响应着……
在海天交结的地方,燃起了一大片火红的去岚,即使是在将要漆黑的傍晚也微微可见,那片红点亮了这一海的深色的蔚蓝,仿佛沸腾般。原本火红的车身,此刻也光亮了起来。
一直到几乎窒息,樱木才离开。流川也终於得以喘息,他的不安和恐惧在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消失了。睁开双眼,是一个本能的动作,这双被映红的双眸中找不到神彩,刺痛了樱木。
“对不起。 ”
“谢谢。 ”
背道而驰的两句话,两人人一起说了。
“回去吧。 ”
不知道流川在想什麽,樱木只能顺从地发动了车。
“走回去吧。 ”
尽管一肚子疑惑,可是由於刚刚的那些,樱木还是照做了,一手提着东西,另一只手他不知道还该不该去牵住流川。但是流川却伸出了手,哪怕 Fifa 的链子还在他手中。
04
晚餐吃到很晚,两个人都没话,吃得有一口没一口的。海风穿过没有关的窗户,吹得人有些腻。
“今晚有星星吗? ”流川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呃,有啊。 ”
“我想出去走走。 ”
“等我收好一起吧,外面已经很黑了。 ”
“好。 ”
一段时间以来,家里的事好象已经樱木在做呢。父亲那边除了电话的联络,自己连定期来看护的人也拒绝了。想不到竟会依赖这个 “陌生人 ”,这个会用他的吻来安慰一个男人的人。
星光下的沙滩除了海浪声,一切都是那麽安静,两个男人手牵手散步也不以为奇了。
“其实黑不黑对你比较有影响吧。 ”
虽然听流川说过很多类似的话,每次听到却还是很难过,甚至有些愤怒。难道他真的就那麽不在乎看不见这个世界吗?
“你,对不起,我不知道…… ”
“没关系。 ”
“你真的不在乎? ”
“什麽? ”
“真的不在乎看不到?不恨伤了你眼睛的人? ”好象用了一辈子的勇气,樱木问出这句话。
海水浸过流川的脚背,他跳起来往後退,樱木自然便小心地护着他。
“你看,看不见也没什麽。 ”
“可是…… ”
“坐一会儿吧。 ”
樱木便乖乖地带他到干干的沙滩坐下。
“我宁愿看不见。 ”流川抬起头, “我很感激他。 ”
……樱木一脸厄然,只有呆呆看着有些出神的流川。
“其实我讨厌画画,非常讨厌!可是那却像一把枷锁锁住了我的一生。 ”
“可你画得很成功啊。 ”樱木不懂。
“你不是不懂画的吗? ”
“别人说的。 ”
“白痴,别人说什麽就是什麽吗?他们只看到了画的技法,高超的技法可以伪造情感,可还是有人说那是没有灵魂的。那才是真正懂画的人。 ”
“那你不画就好了,干嘛要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樱木当然了解这种心情。
“不行的,我的父亲曾经是一个很有前途的青年画家,他对於绘画的痴迷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从小我就被逼着绘画,妈妈也是对我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那个时候,每天短短一个小时的篮球就是我唯一自由快乐的时间了。那时我想我长大了一定不去画画,我要打篮球。 ”
难怪每次叫他多玩一会儿他总是匆匆地走掉呢,樱木心想。自己也何曾不是呢,只是小时候比他幸运一点,可是以後的结局还不是一样放弃了最爱的篮球。
“出事前一天我还和那个白痴约好的再打一场…… ”
“你不要叫他白痴好吗? ”樱木无奈地说。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流川歪着头 “看 ”着樱木。
“他……好吧。 ”樱木一脸苦相。他不想流川知道他就是那个红头发的白痴,更怕有一天流川知道他也是那个失手伤了他的杀手。如果毫不在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