叵测
弘晖送回来时神情就有些不对, 脸孔发白,连走路都踉踉跄跄的?,还是两三个侍女一路搀着才不至于跌倒——自然是李氏派的?人, 俱在?那偷笑, 显是讥讽大阿哥这样孱弱,还不如傻儿活泼健壮呢。
福晋沉着脸,也无?暇同她们置气,赶紧让人取冷哮丸来,再煎一副定喘汤,这事儿身边人早已轻车熟路, 不消吩咐便知该如何料理,众人形色匆匆,如临大敌,自然也知晓今晚之事不能对外透露半分。
服了两剂丸药,弘晖气色才好转些, 惭愧道:“孩儿不孝,让额娘受累了。”
福晋的?眼泪几乎落下, 用力憋回到眶中去,只轻轻转过头。焉知不是她素日操劳太过,怀着身孕还一味使心用计,以致弘晖胎里酿下症候,说到底,是她对不住他。
苏媪则是咦道?:“小主子素日虽疏于?锻炼, 也不至于?跑两步便晕倒, 今儿?是怎么了?”
此话一出, 福晋顿时凝神?,皱眉道?:“你方才往东院去, 可觉着有何不对?”
弘晖摇头,“二弟待我很好,只他那衣裳不知熏的?什么香,闻着着实难受,没一会儿?就胸闷气短起来。”
果然是李氏捣的?鬼!福晋心里犹如惊涛骇浪,连弘晖她都瞒得一丝不露,只以为是自个儿?体弱的?缘故,李氏又从何处得知?
苏媪讪讪道?:“幸好有惊无?险。”
福晋冷声:“她哪里敢真?叫弘晖出事,不过打草惊蛇罢了。”
哮症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症候,却难以根治、往往伴随终身,但对富贵人家?而言,只要注意吃药、保养得宜,想来无?甚大碍。只是四爷子嗣虽然稀少,起初有个岁数差不多的?弘昐,现又有个聪敏伶俐的?弘曜,福晋如何能不防备?她知道?四爷素性求全,万一哪日动了以庶代嫡的?念头,她们母子又该如何自处?
苏媪忧心忡忡,“纸包不住火,万一哪天?叫人给捅出去了,贝勒爷恐怕会雷霆大怒。”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何况李格格的?嘴又敞,谁知道?她哪天?会一个“不小心”呢?
福晋冷笑,“李氏鬼蜮心肠,可她也知道?分寸。”
这事闹穿了有什么好处?即便弘晖因此失了地位,难道?凭个傻子就能取而代之了?不过白白让西苑捡便宜!
福晋认准了李氏是想胁迫自己,可李氏似乎忽略了一条,她乌拉那拉氏才是四爷原配发妻,这府里永远我是大你是小,妄图和她讨价还价,简直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