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月挂于天畔,投下沁凉的月色。
“寒舍简陋,薄备一壶清茶,还请将军莫要见怪。”
秦牧牵着马儿,盔甲下的眼睛扫过这一处小庙,由衷感叹。
“予安兄谦虚,你这儿可比我那儿强多了。”
这不是客气话,秦牧当真这样认为。
他那一处只一小神龛,拢共也就半人高都不到,哪里有这一处气派,虽只七、八平方米的小庙,可是朱墙琉璃瓦雕花窗,檐角翘起呈飞檐斗拱之势,上头坐一尊仙人骑凤的神像,别提多气派了。
细看,神像竟然还是玉质的,雕工质朴却用心。
盔甲下,秦牧的眼睛都嫉妒红了。
这不比塑了金身还值钱么?
“不过,你这也有不妥。”
“嗯?愿闻其详。”玉镜府君诧异。
秦牧遥看小庙屋檐处,一本正经。
“这要是来了个小蟊贼,一准儿眼红,回头偷了你去外头,你就得颠沛流离,漂洋过海了。”
玉镜府君愣了愣,和秦牧对视一眼,俱是朗声一笑。
“不和予安兄说笑了,今儿我来,是有要事相说。”
“许风和那事有眉目了?”玉镜府君心神微动。
“对。”秦将军点了点头,“他招了,说是那道人姓徐,人称一声有度真君。”
“果然。”玉镜府君轻叹一声。
“怎么?予安兄认得此人?”
玉镜府君的视线看向远处,往事浮掠而过,最后定格在藏魂三器化为糜粉的一幕。
师兄,这是入了妄道了。
“认得。”
“有度真君,他曾是我师兄。”
……
第192章
乡道上有马蹄声传来, 得哒作响,夜幕中有盔甲的冷光一闪而过,高马走过潘家门前的小路时, 带起风炁肃肃,拂动了院子里的那株枇杷树。
瞬间,长椭圆的叶子摇动,簌簌作响。
好重的阴炁。
潘垚正在屋里看电视,一瞬间,电视上都跳起了雪花, “滋啦滋啦”地响。
周爱红在一旁织毛衣,瞧到这一幕, 搁了手中的活,两步走了电视机旁,拍了拍电视机的大屁股。
“好了!”
这时候信号不好, 人人都会一手修理电视的技巧,那就是拍电视机的大屁股。
一下不够拍两下。
别说, 回回都有用着呢!
不过,潘垚知道,刚才那一下还真怪不上自己家的小彩电, 她嗅着空气中这浓郁的阴炁,心中暗道。
就是阴兵借道, 也就如此了。
潘垚转身趴在窗户上往外头瞧去,正好瞧到瞧到骏马腾空,如风似电。
下一刻, 天畔多了一道将军手持长枪,策马奔去的流云。
“是秦将军?”潘垚认出了来人。
难怪阴炁这般重,刀鬼将军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这下, 潘垚没什么心思看电视了。
秦将军此番过来,定是分割善魂投胎的人有了消息,说不得,阿茶姐姐也捎了信过来。
潘垚坐了起来,本想套个外套跑去小庙那一处问问,才扭动身子,手伸出被子朝袄子探去,下一刻,她就被寒气逼退了。
这天寒地冻的,还是被窝最舒服。
“妈,我不看电视了,睡觉了。”
当即,潘垚利索地躺了下来,左滚一下,右滚一下,压下两边的被子,将自己缠成了个蚕蛹,不透一丝的风。
厚棉花的被子白日才晒过的,有太阳清朗的味道,盖在身上厚实又压身,外头呼呼作响的冬风中,别提多幸福了。
眼睛一闭,元神出窍,佛子出游,如风似光。
周爱红瞪大了眼睛。
这、这就睡着了?
“来来,我把热可可冲好了——”
潘三金手中拿着两个搪瓷杯,披着外套,进门时候,瞧着将自己裹成蚕蛹,闭着眼睛,小脸蛋睡得红红,一瞧便是香甜模样的小丫头,当即也瞪大了眼睛。
“欸——怎么就睡了?”
“刚刚不还闹着我给她泡热可可吗?”
冲泡热可可还得爬下床,多冷啊,电视精彩的节目还得错过,潘垚摇着人,一声声爸爸叫得可甜了,没两下子,潘三金就乐呵呵举手投降,认命地忙碌去了。
哪里想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