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升平知道，这次芷妍去外公家后几天要去渝市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或许妻子冥诞的时候，或许过年才回来了。

孩子，长大了。

已经，现在这个年代已经不能像当初自己那样，在家种地陪伴父母。

时代变了。

“芷妍，来了呀，走的快”外公热情的欢迎着芷妍。

“是的，外公，早上出发得早”芷妍看到外公比上一次见，又多了些许白发。

外婆也站起身来跟芷妍说着话。

“你爸爸呢，在家么”外婆问道

“在家，刚刚他送我过来的”

“怎么不一起过来耍几天嘛，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忙”外婆继续说道。

“他养了点鸡，不放心它们，下次我们一起过来。”芷妍跟外婆说着。

芷妍继续跟外公外婆说着近况，聊着近期的事情，也询问着他们的身体情况。

突然跟外公聊到了，妈妈过世的事情。

这还是妈妈过世后，她一次跟外公外婆见面。

“在那前一天，我就觉得心神不宁，那天晚上灯突然灭了，一下就不亮了。我还在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第二天，你舅舅他们突然就去渝市了，也没说什么事情。后来才知道是你妈妈在医院。”

“我还在想着你妈妈的情况，打电话问你舅舅他们说没事，明天就回来了。我还想无缘无故的灯灭了，后来又好了，你妈妈应该也没事。”

“哪知道就这样就走了”外公一边抽烟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

外婆也在旁边附和着说起那天的情况。

芷妍心里更痛了，坐在凳子上。低头听着他们絮絮叨叨的说那件事情，强忍着泪水，偶尔搭上一两句。

是呀，他们只有一个女儿。芷妍只有一个妈妈。

现在他们都失去她了。

“外公，我想出去走走”芷妍跟外公说着。

“走吧，我跟你一起”外公站了起来。点了支烟跟在芷妍后面。

芷妍什么事情都跟外公沟通。她更喜欢外公一些，因为外公比外婆更喜欢妈妈一些。所以她也更喜欢外公。

虽然他们只有一个女儿，还是最小的，但是外婆多多少少有些重男轻女，但是外公不会。

她以前就听妈妈常讲小时候的故事，讲他爸爸外出的时候会带糖或者其他饼干回家，大部部都是给她的，两个哥哥只是尝一点。

外婆还会在旁边说外公不公平，对女儿太好了，以后反正要嫁人的。

但是外公还是对妈妈特别好，更偏爱一点。或许是因为她最小，或许是因为她是唯一的女儿，毕竟儿子有两个了。

听到妈妈讲她童年的时候，玉蓉的眼睛里都有光。

玉蓉爸爸妈妈都爱她，只是爸爸更偏爱一点，哥哥们也宠她。

走在前面的芷妍，去看了看已经开始破落的外公家的老房子，那里才是妈妈从小长大的家，也是芷妍小时候跟哥哥姐姐们一起玩闹的老院子。

现在外公家是后来大概芷妍8岁后才新修的。

前面几年还两边都住，后来院子里的人都开始搬走了，有的新修了房子，有的人房子买出去了，住镇上或者县城了，他们也只住新房子了。

新房子的记忆对芷妍更深刻一点，老房子更多的是玉蓉的记忆。

如今老房子已经开始垮塌了，四面漏风，青瓦破碎，杂草都长满了院子。

“已经没有人下来了吧”芷妍自己说着。

“人越来越少，荒了好久了，前几年还下来打理，现在你舅舅他们也不想打理了。”外公吴云说着。

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也是孩子们长大的地方，在这里他送走过爸妈。几十年过去了，院子也荒废了，如今女儿也去了。

随着这条路，芷妍跟外公一起看到了鱼池。那是小时候外公家负责看管的鱼池，在缺吃的年代，他们总不缺吃鱼。

“现在还养鱼么”芷妍问着外公，其实她知道已经不养鱼了，上次妈妈就跟她讲过已经换养小龙虾了。她还是问了，她想跟外公说说话。

“不养鱼了，现在鱼价格没得那个什么虾价格贵，现在的承包商已经换了，早不养了”外公感叹着。

是呀，都变了。

鱼池早就不是当年的土鱼池了，已经换了水泥鱼池。

鱼池也不是公社承包的了，已经换私人承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