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泛红的朱砂痣,不经意念起的白月光。
“他”站在高处,可以看到很多人,但,江姜淹没在这些人里,渺小如尘,怎么都不会被“他”另眼相看。
这是最悲哀的地方。
—
“他”意外地发现自己暂时夺得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强装镇定地对江姜道:“我可没唱过这首歌。”
江姜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那是你以后的歌。”
她笑起来,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贴近张斯骎问:“我唱得怎么样?”
梨涡很浅——“他”记得之前还没有——它像是在江姜的嘴角随意地安了个家,可,意外的俏皮。
江姜向来唱rap像在苦巴巴地朗诵,而这一段让张斯骎封神,也在她心里刻下永恒的印记。
她的脑海里时不时再现那个场景:一头银发的少年,穿着白内搭黑皮衣,黑色工装裤,腰间松垮地系了一条银链,勾出他清瘦的腰身,链尾一直垂到地上,闪烁着亮光;他抱了一把黑红相间的电吉他,扬起不羁的笑,把墨镜推到头上,露出一双好看的眉眼。
那段唱词也萦绕一遍又一遍。
久而久之,她会唱了,再过一段时间,她连张斯骎唱rap咬的重音也学会了。
“很好听。”“他”夸奖道。
他看她站起来像模像样地学他时,那些黑暗的记忆忽然被涮白了一些。
原来,“他”也曾以为自己无懈可击过,也曾像唱词里怀着希望期待明天过,也曾在舞台上遇见了最闪耀的自己。
原来,叶姜姜来自未来。
原来,叶姜姜是“他”的粉丝。
那么,初次见面眼眸里的欢喜,对张斯骎特别,为张斯骎勇斗不堪,皆是因为,她喜欢“他”。
她喜欢,“他”。
*****
原世界线。
主持在台上尽量声调拖长一点,闲话说得多一些,但也就多拖了几分钟。
张斯骎挤进人堆里艰难地拿出了演出服,利落地脱下上一场表演的服装,随意地搭在架子上,边整理衣服边朝他的妆造老师走去。
这一场演唱会,队里只有他染了头银发,因为他长得最出挑,银发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他这张脸的魅力,会将台下粉丝的注意力集中在这张脸的主人舞台完成度和完美值上,极少有人会挑刺“未成年染发会造成不良影响”。
其实,公司在拿他试水而已。如果负面声音大于正面,那他的队友不会染头发,反之,如果反响好,接下来的演唱会就不止他一个人头发独特。
不过,没太所谓。
他望着镜中肤白唇红的自己,弯了弯唇。
妆造老师迅速地给他补了妆,做了发型,还喷了定型喷雾。最后给他的腰上系了那条银链。
彩排里没有这条配饰,不过,也没太所谓。
他一直在扮演这样的角色,他知道。
那年他十六岁,虽没有释怀过去,却给自己强加了一个坚强豁达的人设。
他催眠自己,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或者说,他实在是想成为这样的人。
永远保持着对这个世界的热爱,永远不怕苦难,永远奋发向上,像太阳一样照耀自己,也把光洒向其他人。
每天暗示自己,让他觉得自己可以排除万难,给妈妈和自己一个光明的未来。
也可以走出天道安排的预定的轨迹。
艰难险阻?荆棘载途?暗流汹涌?
都没太所谓。闯过,跨过,淌过就好了。
他这样想。
他这样开朗地想。
这一场是他的个人show。
他写了一首歌叫《hey,my tomorrow》致敬他的过去。
前奏起,他自陈了一段独白:“I think refraining from rash action me these is low to fall viewpoint in this time, I believe my tomorrow would like more.”
——在这个时候,我想收敛一下低落的想法,我相信我的明天会更好。
正曲切进,他唱道:
“(rap)抚摸自己曾经的相片,
那时的我蹲在电视机前
看动画从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