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之中,宋寄雪拘着清水往脸上揉搓,甚至用皂荚洗了一通,仍然是没能洗掉,反而将脸搓的通红一片,活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宋父见状摆手道:“洗不掉就算了,这大牢里谁看你啊,你那小情郎七殿下这会还不知道在哪呢。”
宋寄雪白了他一眼:“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宋父抱着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出去干什么?这儿不用上朝,有吃有喝有瓜子,除了见不到你母亲其他都好,分开两天正好小别胜新婚,你母亲怕是会多爱我一些。”
宋寄雪不想听他白日做梦,这里接不着外面的消息,外面的消息也放不进来。扶青舟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也没让563传个信进来。
这里虽给他们二人准备了床铺,但监牢难免湿冷,夜晚还能听见老鼠吱吱的声音,宋寄雪感觉待不下去。
今日在朝上宋父那一阵嚎让他差点内憋住,只能咬着唇一言不发,演技太差了,夸张且垃圾,宋寄雪瞥了一眼宋父,然后收回目光闭目养神。
夜晚临近深夜,宋寄雪被轻推了一把,从梦中醒来,迷茫的擦了一下眼:“怎么了?”
宋父勾唇:“咱们要等的人来了。”
宋寄雪睁眼,只听见脚步声越发的靠近,像是来了不少人。宋名恩伸手从床榻下空隙里掏出一把匕首藏进袖中,又拿了另一把塞给宋寄雪叫他藏好。
宋寄雪皱眉:“你哪里来的匕首?”
他在这睡了这么多天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只见外面来了人,那人身着轻甲,身后跟着七八个士兵,站在牢前。
宋父捞了一把乱发,看着他:“黄将军,深夜到访不知为何?”
黄西手搭在剑上,淡声道:“宋侯府,末将奉陛下之命,送侯爷入宫,陛下亲自审问。”
宋父瞧了他一眼,道:“陛下亲自审问?你有诏书吗?”
黄西面无表情:“陛下口头传诏。”
“我不信。”宋父直接开口。
只见那黄西脸色一变,手搭在剑上:“大理寺监牢守卫重重,既是让末将进来了,定是相信了末将有旨在身,宋侯爷莫要让在下为难。”
宋父脸色瞬变,换着一副可怜的凄惨模样:“陛下深夜审问,定是已对我失望至极,恐是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了,不知道将军能否再殿上美言几句,莫要让我这唯一的儿子也……”
他说罢拿袖擦泪,宋寄雪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扶了他一把,宋父顺势瘫倒下去,寻死觅活的哭喊:“陛下!臣鞠躬尽瘁不求回报,为何不信我!若是要这兵权,臣定双手奉上,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他这一通嚎便直接让人觉得皇帝是因为他权大压君才借此想要压制宋家。
黄西命人打开门,淡淡道:“宋侯爷请吧,明日末将定会在陛下前美言几句。”
宋寄雪扶着宋父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往外走,到门外时,黄西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待什么,与大理寺少卿聊了两句。
“陛下要的人我便带走了。”黄西朝大理寺少卿拱手道:“辛苦大人深夜护送。”
大理寺少卿皮笑肉不笑:“在下职业所在,将军快些把人带走吧,莫要让陛下就等。”
正在此事,一支利箭呼啸而来,只冲宋父。
宋名恩不动声色的偏了身,险险擦过。身后黄西带来的一个士兵“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那些人蒙面黑衣,直冲而来。
“有人劫囚!”黄西亮出剑故作姿态挡在两人面前:“来人,保护侯爷。”
宋父冷笑一声,抱着手一动不动。
大理寺少卿连忙嚷嚷:“有人劫囚!劫囚啊!快来人!来人!”
为首的黑衣人大声道:“皇帝老儿不公,宋侯爷鞠躬尽瘁却落的如此下场,我等受侯爷恩惠,定救侯爷于水火之中。”
宋寄雪无语嘟囔:“水火之中?我看他是乐在其中。”
“不必了,”宋父揣袖,淡淡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宋寄雪早听宋父说奸细可能是这个副将黄西。如今看来是陛下故意深夜让黄西提审,陪他唱一出戏,看似两队人马,实则都是黄西安排的吧。
劫走了便稍稍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了,若是没劫走是逃狱必死无疑,更加坐定了宋名恩想要造反的事情。
正在此时,黄西府中,书房稍稍打开,扶青舟再度潜进去,在书房椅子上轻轻按下了机关,便见墙上弹出一块板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