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地站着,双手自然低垂,一动不动地望向操场的方向,像是在站岗一般。
不是安报国还能是谁呢?
如果不知内情,别人还会以为他是个多么热爱孩子,迫切等待孩子放学的慈父呢。
可他却是个渣男渣父亲。
这是她必经之路,颜若从安报国身边经过,前进了四五米之后被他叫住:“颜若,多谢你照顾甜宝。”
颜若停下脚步,转头,眉心微蹙,唇角抬起:“我还以为你会跟我说两套房子的事儿。”
陶蔷很有耐心,依旧在扮演弱势的被欺负的角色,当然倒座房闹鬼那事儿她的脸都丢尽了,她也没脸来找颜若。
至于安报国,也没有半点动静。
安报国声音很从容,完全没有纠缠这件事的意思,说:“房子难找,开始我没有考虑到你们的想法,既然你们不想让陶蔷住在你们附近,她不会在附近找房,很抱歉给你们带来困扰。”
这男人怎么跟陶蔷一样茶里茶气的。
颜若声音毫无起伏:“真是善解人意,搞得好像我们得感谢你一样,你刚才说谢我,你是最没有资格,没脸说感谢的人,你是来看甜宝放学的?真是笑话,多此一举。”
她打量安报国的神色,尽管她把没脸两个字说得很重,对方却未见恼怒,而是苦笑着说:“我不求你们理解,但我总可以来看甜宝吧。”
颜若舒展眉心,轻嗤:“你还真是一厢情愿,甜宝根本就不想见你,恐怕你在那对母女面前也是这样自作多情吧,他们需要你。”
她眼中语气中的嘲笑几乎快化为实质向安报国袭去:“快用你的赤胆忠心为那对母子遮风挡雨吧,想想甜宝是怎么失去母亲的,都是拜你所赐,一方面想见闺女,一方面鞍前马后亲近那对母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对象呢,你喜欢那个寡妇就直接说出来,跟你们领导打报告去结婚,男婚女嫁很可耻吗,别假惺惺的,恶心谁呢。”
安报国突然拧紧眉心,眼中拒是痛苦的神色,嘴唇轻颤,突然从想要接闺女放学的充满期待的慈父变成痛苦不堪的人,难过、悔恨、遗憾一齐向他攻击,让他本来挺直的脊背突然垮塌。
他的眼眶通红,声音极力克制,可还是颤抖断续破碎:“文扬的死我才是痛苦的人,她跟甜宝在我心中是第一位,没有人能取代她们在我心中的位置,至于陶蔷母子,我只是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如果我有任何不耻的想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一个大男人突然那么悲怆孤独无助,不知情的人看了都得同情他
呢。
颜若冷笑:“也许你真的很自责()?(),
愧疚()?(),
后悔没有救文扬?()_[(.)]????????()?(),
但你认为你当时的决定是正确的()?(),
你是无奈之举,你之后还要不停地帮助那对母子,以此来佐证你当时的做法正确,佐证你心胸坦荡对母子俩毫无杂念,你想要表明清白,是吗,以此摆脱自责、愧疚之心,但你却越陷越深,一方面更加愧对文扬,一方面在那对母子那儿无法脱身。”
安报国本来低头看着地砖,这时直直地看向颜若,从来没有人分析过他的心理,没有人理解他,他都无法理解自己,他鄙视自己,深夜中悲愤袭来他会狠狠抽自己耳光,但无济于事,他知道自己在泥潭中奋力挣扎出不来。
颜若分明在打击他指责他,赤.裸.裸的说出他都不明白的真相,可在他看来,好像是往泥潭中丢了一根稻草。
颜若无视他更加绝望的神色,说:“放学了,你不用过去,甜宝不想见你。”
颜若一直朝校门口看着,冲法宝的班主任挥了挥手,法宝正牵着甜宝的手站在校门口,安静地朝舅妈所在的方向看着。
而甜宝当然看到了安报国,她毫无反应。
安报国两眼红透地看向甜宝,轻轻点了点头说:“我不过去,我就看她一眼就行。你下周日有空吗,我能出营地,想跟你聊聊。”
颜若点头:“好,下午两点多到酒铺找我吧。”
安报国移开视线,默默转身离开,颜若朝俩娃走过去,兄妹俩依旧牵着手朝她飞奔过来。
颜若夸奖法宝说:“法宝是个小男子汉,知道牵着妹妹的手。”
法宝骄傲地挺直腰板。
甜宝也想得到表扬,就说:“甜宝也很乖。”
颜若牵起两只小手说:“对,甜宝是个超级乖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