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不来,连眼睛都睁不开,急得我用尽全力大喊出声:“我错了!你不要走!龙郁!”
我突然睁眼,看见庄严的佛祖正凝视着我,周围破败的景象一点点移入眼中,角落里竟然还生长着一棵半人高的小松树。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破窗户投射进来,一道道金色的光线像一把把利剑,将黑夜斩杀得片甲不留。
我略动动身体,发觉右腿已完全麻木,勉力抬头一看,一颗披头散发的脑袋正正压着,嗓子里还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没睡醒还是没死成?
巨大的疑云在心底升起,我立刻起了身,一巴掌呼在那人脑袋上。
“哎呦!”那人跳腾起来,“谁他么打老子!”
“我们没死?”看着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我急忙话锋一转,“我们没死!”
他挠着脑袋,连连念着“不应该啊”,不知是没清醒过来还是大惑不解,末了一脚踹开殿门,看见外边天色大好,院子里一洼洼的水映出湛蓝的天,嫩芽的气息飘来,春暖花开。
“你看!”他突然大叫一声,我瘸到他跟前,发现一只灰色的小鸟落在墙头左顾右盼,看见我们也没有要飞走的样子。
一时之间,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那只鸟终于飞走,我转眼看到曾由衣泪流满面,他整个人却悄然无声,任凭眼泪肆意流淌。
“他说,我这辈子、都别想被人亲近。”曾由衣笑道,“他说不能有任何人接近我。他说哪怕是一只蚂蚁,都不会靠近我这样邪煞的人……分毫。公玉容兮,”他说着紧紧抱住我,“老天也愿意给我奇迹,让我遇到了你。”
我心底一时五味杂陈,这一切都太令人迷惑,如果涿运和康虔那些人真是因我而死,就无法解释为何一夜过后,我和曾由衣会相安无事。还是我应该再仔细思量思量曾由衣所言虚实?
可是,他的眼睛没有骗人。
“也有可能,”我被勒得慌,用力扳开了他,“可能是我们俩身体内的厉鬼实力相当,斗了一夜也未分胜负?”
听到我的话,曾由衣当场定住了。“有可能,”他当真开始思索,“那我们再等几天看看?”
就因这个猜想,我们俩在破庙安安静静待了三日,第四日二人终于扛不住饥饿,打算出去捉只兔子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