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土壤适宜,光照合适,也不多种,只这几亩地便是。”
齐五湖断然摇头:“茶花娇嫩,侍弄不易,尤其是肥水,一个调配不当,便毁了一季收成……”
好的茶花,不说成株的价值,单那茶花苗就贵得很。
他想一想这位闻人县令展现出的本事,决定不把话说得太满:“若你精通莳花弄草之术,自己在后院种上一些便是。”
乐无涯爽快道:“我不通呀。倒有熟人知道些关窍。”
齐五湖仍不赞成:“那你要让谁来种这地?百姓不懂,只当寻常花草来种,剪枝、摘蕊、接花,他们懂吗?”
“教化民众,也是县令之责啊,”乐无涯道,“齐县令是不是特别喜欢事必躬亲,凡事都想在头里,不让百姓操一点心?怎么像……”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很是无礼,便压低了声音:“老母鸡似的。”
可惜齐五湖虽然年过五旬,仍是耳聪目明,听闻这等评价,顿时怒不可遏,拂袖就走。
乐无涯见他宽袍大袖,走得势如疾风,活像只炸了毛的老母鸡,忙追了上去,厚着脸皮接着问:“若是将土地收益分利于民,他们便肯多学一些了吧?”
齐五湖走得气势汹汹,但嘴上还是肯回话的:“凡事有利可图,还轮得着百姓?豪绅必要来分一杯羹的!”
乐无涯摸下巴:“我刚弄死一个豪绅,有陈员外的例子在前头,他们不至于跳到我面前找死吧。”
见他处处抬杠,是十分的不受教,齐五湖怒道:“我要告辞了!”
乐无涯把齐五湖半挟半哄到了南亭煤矿,叫他探勘自己相中的塘坝位置。
齐五湖一边怒发冲冠,一边帮他查漏补缺,最终圈定了十四处可修塘坝的位置。
临走前,齐五湖仍是忿忿不平:“你心中有定数,请我来做什么?!”
乐无涯委屈道:“谁请您来了,我就去信问问。”
齐五湖:“……不亲眼瞧瞧,我怎么能信口胡言!”
眼看他把一句关心的话说得如此冲人,乐无涯笑嘻嘻地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老爷子诶,怪我怪我。明恪年岁小,有些个小聪明罢了,可总也拿不准,怕哪里不察,害了百姓。有您指点,明恪才如拨云见日,心中有定啊。”
乐无涯眼神赤诚,语气温软,让齐五湖想到自家那个不省心却颇会撒娇、惹人怜爱的小孙子。
这样一想,他哪里还气得起来?
临走前,乐无涯塞了些土产给他。
齐五湖不肯收,牵马就走。
走到半途,倚马喝水时,他发现那袋土产就和自己的水袋一起,静静躺在马褡裢里。
齐五湖被他给气笑了。
他不免沉思:此人请他前去,又在他面前屡屡开屏,炫耀才干,到底是图点什么?
自己做了几十年的县令,从青春年少到垂垂老矣,始终是这么个狗脾气,守着那贫困小县,一步不升。
闻人县令怎么偏偏爱找自己议事?
琢磨来、琢磨去,齐五湖只觉得这青年县令心思深沉,古怪得很。
不过古怪归古怪,此人当真颇有才气。
若是他真种出了些名堂,他或许可以请他前往锦元县,叫他指点指点民生之事。
……
当街边柳树见了青意时,六、七皇子结束巡视,返回上京,前往宫中回禀。
皇上叫细节。
项知节领命,一板一眼地一一报来。
听他话语虽少却流畅,皇上抚掌大悦:“知节如今真是大好了。”
项知节恭敬行礼:“是父皇庇佑不弃。”
项知是只用指腹抚了一下自己的宝石耳坠,一语不发。
皇上忽然发问:“知是,南亭县事如何?”
关于南亭士子谋反案,二人早已具表奏达,项知是便只捡着要紧的说,末了补充道:“现今南亭案的判决大概已送到京师,盼请父皇御览。”
皇上微微颔首:“昨日三法司审过,已呈了折子上来,朕已阅过。以谋逆死罪污蔑士子,着实可恶,若不加严惩,恐怕要寒天下士子之心。那县令颇善审案,但到底是年轻心慈,只判斩刑,未免太轻。朕已批还,其余人等不论,首恶陈元维改判凌迟,以儆效尤。”
项知是:“父皇圣明。”
五皇子似是神思不属,听了项知是的话,似是醒悟了什么,立即跟着道:“父皇圣明。”
这一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