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造势,并篡改历史,让他的皇位来得光明正大,绝不会因此而给自己这一生留下污点。
他要向父皇证明,他就是最应该坐上这皇位的人,要报复父皇,让父皇死都不得安宁。
*
谢疏鹤出了宫,并没有回谢府。
他坐在去东郊的马车上,低着头,在摩挲手上的虎符。
这是从楚恂手中拿到的,另一半在皇帝手中,没有皇帝的旨意,将军是不能随意调兵遣将的。
但以楚恂在大周、在军中的威望,受拥戴的程度,他这个人,本身就比虎符有用。
所以对于皇帝来说,拿走楚恂的兵权,并不能掌控全军,令那些追随楚家人出生入死多年的将士们效忠于他。
他得杀楚恂,且得杀得让世人心服口服。
谢疏鹤虽然不是楚恂本人,不能完全号令军队。
但因为楚恂入狱,军中已是蠢蠢欲动,他们对楚恂忠心耿耿,有冲动热血感情用事的,就想救楚恂。
再者,若是到时候楚夫人出面,那么那些将领们就更愿意服从指令。
然,之前楚恂没有想过要造反,而谢疏鹤在娶楚轻盈前厌世隐匿,突然造反意味着准备不足,失败的可能性太大了。
一旦失败,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惨重。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楚恂不愿反。
谢疏鹤没有十成的把握,便同意了楚恂说的,交出遗诏,等着皇帝的裁决。
这个“万不得已”,端看皇帝是否要赶尽杀绝了。
他若赶尽杀绝,他们就反。
就算没有十成的把握,那也能带着人败走他城,就地称王,再做打算。
无论如何,这次他都不会让楚轻盈的“噩梦”成真。
如果在楚轻盈的噩梦里,他已经失去了楚轻盈一次……谢疏鹤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口就疼得他弯下身子,神情中都是痛苦和阴翳嗜血。
谢疏鹤用力闭了闭眼,攥紧手中的虎符,这一次,他拼上所有,也要护着楚轻盈和楚家满族。
御书房内,圣元帝在拟旨。
东郊,当朝首辅的马车停下,前方的黑夜中,有人在等着他。
忽然,似一阵雷声奔来。
车夫掀着帘子,谢疏鹤正弯身出来,听到那把大地都震得轻微颤动的千军万马声。
谢疏鹤的动作顿住,猛地抬头看去。
黑夜被举起的火把照亮,谢疏鹤只见最前方,“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为首的少年身披的战甲散发着锐利的光芒,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
他那张面容英俊,棱角坚毅如刀削,明媚的眉眼与楚轻盈有几分相似。
少将军如出鞘的剑,在黑夜里满身杀气震慑人心,分明就是楚轻盈的三哥、楚家三郎、少将军楚明骞!
而在他身后,是有着“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令诸国闻风丧胆的楚家军!
谢疏鹤愣神间,随着尘土的扬起,马声嘶鸣。
楚明骞横刀立马,意气风发,人已经来到他面前,抬手就在他肩上重重一拍,“妹夫当真是神机妙算,知我今日凯旋,早早便来迎我了!”
谢疏鹤:“……”
不,你再晚回来一刻钟,我们就造反了。
果然是一家人,楚明骞的那一拍不比当时的楚恂轻。
谢疏鹤在马车上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呢,人便抬手按住心口,腥甜的鲜血卡在喉咙里,没说出话,一个踉跄便从马车上栽了下去。
“果然又弱又虚,四妹那性子怎么会选择你这样的?”楚明骞惊讶中抬刀拦住谢疏鹤,转头去喊人,“楚明玠你快过来给他看看!”
一辆马车从后面上前,停下来后,军士连人带轮椅一起把楚明玠搬下来。
随后,便有一女子推着轮椅过来。
楚明玠握住谢疏鹤的手腕,修长如玉的手指搭上谢疏鹤的脉搏。
过了片刻楚明玠收了手,不似楚明骞的桀骜热烈,他寡言又沉郁冷漠,然,开口就是暴击,“不像传闻中只能活两年,他至少还能活五年,能让四妹有足够的时间卷走他全部的家财,给他披麻戴孝的时候养几个面首玩玩。”
谢疏鹤:“……”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