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盈不急着被诊脉,注意到楚明骞的腿已经恢复如初了。
她的目光落在轮椅上楚明玠的双腿上,颤着语调问:“大哥,你还原出来的药对治疗伤残有很大的效果,三哥的腿已经恢复过来,你是不是也能站起来了?”
闻言,楚夫人的目光猛地看向楚明玠。
楚明玠有意瞒着,她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怕楚明玠的回答是否认的。
三郎因为喝了大郎的药,腿没事了,但那是因为他伤残的没有大郎重,且时间短。
她怕喝了同样剂数药的大郎,不能这么快恢复过来,或者这药根本就治不好大郎伤残严重、还时间长的腿。
楚夫人红着眼,紧紧地盯着楚明玠,什么都不敢问,都不敢说。
等待的这一刻她的心脏一点点抽紧,有种呼吸不过来的窒息感。
其他人也很紧张,屏住呼吸间,落针可闻。
空气里都似乎绷紧了一根弦,这根弦在楚明玠双手按着两侧的扶手,缓慢的,但很轻松,双腿并没有打摆地站起来时,崩一声断了。
楚夫人全身紧绷的神经猛然放松下来,继而整个人发软,瘫在了楚恂的怀里,喜极而泣。
楚轻盈眼里也有泪,看着大哥稳稳地站起来,下了轮椅,往前走,再下了台阶。
他的身躯如此修长挺拔,如过去在战场上,有种顶天立地轩然霞举感。
在战场上,只要将士们看到他的身影,就会士气大涨,坚信他会带着他们歼敌无数,立下功勋,衣锦还乡!
“其实前段时间就能站起来了,只不过双腿还会打摆,也不能很好地行走,我也是练习了很久,等能像此刻这般从容闲适了,才告诉你们。”楚明玠返回来,闲庭信步,来到都落泪的几人面前后。
他忽然微弯下腰,把头抵在了楚恂的胸膛上。
继而,他的肩背颤动着,并没有压抑,低哭声传来。
楚明玠的热泪浸湿了楚恂的衣襟,哑声喊着,“爹,娘,我能站起来了,我,恢复如初了!”
这一天,他幻想了太久。
当年他的双腿伤残后,变得一蹶不振,阴郁暴躁。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发脾气砸东西,自己伤害自己。
他在沉睡中流泪,只因梦到的全是自己的双腿还好着时,他在战场上横刀立马,奋勇杀敌,所向披靡的画面。
他太想自己能重新站起来,能回到战场上。
他在梦里哭,也在梦里笑。
在梦醒后,面对着失去知觉无法站立的腿,他只剩下自我厌弃和绝望,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
多少年了,他竟然还能站起来。
正常行走的这一刻,楚明玠压抑了多年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他在这一刻爆发,忍了多年的泪,都在这一刻汹涌而出。
那是曾经委屈的、不甘的、痛恨的、绝望的泪。
他哭得酣畅淋漓,无所顾忌。
楚恂也落了泪,抬起一条胳膊揽住了大儿子的肩膀。
而楚明骞搂住了大哥的另一个肩膀,父子三人凑在一起宣泄着,哭得惊天动地,衣衫尽湿。
许久,众人的情绪才缓过来。
父子三人的眼尾哭得都是一片湿红。
楚明玠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恢复如常,要坐下去。
他习惯性坐轮椅了,结果楚明骞在他坐下去的那一刻,忽然伸手拎走他的轮椅,只听“扑通”一声。
嗯,不是楚明玠被摔了一个屁股墩的声音,他及时按住了石桌,那是楚明骞把轮椅丢入荷塘的声音。
楚明玠面上闪过一丝狼狈,抬起头冲着楚明骞笑了笑,笑得好看,却阴恻恻的,让人一阵毛骨悚然,吓得楚明骞转头就跑。
楚明玠从后面伸出脚,狠狠踹上楚明骞的屁股。
随着“扑通”重物落水的声音,荷塘里的水花四溅。
楚明骞在荷塘里扑腾着,“救命救命!快来捞我!我水性不好啊……我喝水了,我要被淹死了!”
楚明玠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收回腿后一撩外袍下摆,极为风雅地在石凳上坐下来,对着楚轻盈露出一个和熙的笑,声音温柔,“小妹,手腕给我,大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