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滑落。

往昔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如潮水般翻涌。

那个傻傻乎乎的小男友，现在亦是如璀璨星辰般闪耀却又遥不可及。

“说的真棒，那你闭上眼，本姑娘给你点小奖励～”

沈若音说着还伸出两只手，狠狠蹂躏了一番萧行知的脸。

小男友还是软乎乎的，甚是可爱。

“是吗？那我必须狠狠期待！”

萧行知一听有奖励，赶紧就是像小孩一样幼稚的闭上眼。

此时的天空，闷雷阵阵却是不见闪电，或者是老天发火，见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

“小宝。”沈若音的手轻抚过萧行知的面庞，“好想好想和你过一辈子，可是这辈子太短暂了。”

“你失踪后，我找了你好久，我忍受不了一个没有你的世界……”

“无论是把谁带走，我们终究是跨越不了时间，就好像那句诗，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

萧行知突然睁开眼睛，眼神就尽是不可思议。

“你到底在说什么！”

“嘘～”沈若音摇了摇头，把手指竖在萧行知的唇上，不让他说话。

“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吃红烧肉。只是，红烧肉是你第一次做给我吃的。”

“但是我真的好生气，邺城外面，我那么好看，那么漂亮，你都没有认出我，生气！”

“二九真的是十八，可是忘了，甲申年，闰二月……”

萧行知眼睛瞪的浑圆，嘴巴惊讶的微微张开，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沈若音凄美的笑了，“可是，我们最终还是成婚了，虽然很短暂……”

“暴……宝……”萧行知已经傻眼了。

“别难过，这可能是我和神的交易吧，夭寿短命，换你一世不惧幽冥。”

“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夜雨寄北，李商隐；春江花月夜，张若虚，家里现在还留着你看过的唐诗三百首……”

轰！

天边忽的响起一道惊雷炸响，钦天监的浑天仪怪异的动了起来。

袁通看着老黄历，嘴里喃喃道：“甲申年，闰二月初一，丁卯月己亥日，忌成婚……”

……

萧行知神情变得慌乱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沈若音会突然这么说。

但他知道，面前的沈若音和自己一样，也是那个时代的人。

而且还是男女朋友关系。

“你别说了！我们最终不还是走在一起了吗，不可能会有夭寿短命这种事！”

萧行知几乎是咆哮着说了出来。

沈若音称萧行知神情激动，突然一把推开萧行知，两步就站到城墙上面。

“我们两个，必须要走一个，可是你已经抛下我一次了，我真的没有办法承受你的离开。所以这一次，让我离开。”

萧行知急得大吼；“你下来，有解决办法的，肯定有解决办法，快点

“小宝，好好活着，他们都需要你。”

“再见了，我的小宝，你要记得，有一个姓沈的姑娘，一直在爱你。”

“山高水远，从此阴阳两隔。”她轻声呢喃，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哀伤与决绝。

在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为她而静默。

她缓缓地张开双臂，如一只折翼的孤雁，决然地向着城墙下跃去。

“若音！”

萧行知眼中尽是惊恐。

衣袂飘飘，宛如一朵凋零的花，风在她耳边呼啸，发丝肆意飞扬。

片刻后，只听得沉闷的一声响，她的身体重重地摔落在地，溅起一小片尘土。

猩红的血从她身下缓缓蔓延开来，如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同时，天边的金色光晕消失，黑压压的雷云，亦是毫无征兆的散开。

沈若音的双眼轻阖，神色却似乎带着一丝解脱后的安然，嘴角还残留着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凄美浅笑。

【小宝，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再见了……】

城墙之上，那位少年天子心里猛地一揪，像是喘不上气。

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半个身子瘫在城墙外面，使出全部力气伸出惨白的手，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视线越来越模糊，那一袭红色的身影，被烙印在心中，可是眼里却再也没有了光亮。

明惠皇后沈氏，年十八，文帝发妻，永业元年闰二月初一，崩。

《宁史》文帝（三）：

永业二年，顾家平冤昭雪，晋王起兵，败。于壶关遭梁王肆斩首，藩王平。

永业六年，开通西域，携火器北征草原，北燕称臣，设镇燕都护府。

宛陵王南宫无界，襄平王岳山河南征景国，大胜，中原一统。

永业六年，七夕。文帝崩于乾清宫……

……

白芒一闪，一个年轻人突然从躺椅上惊醒，屋子里是浓浓的咖啡香气。

“都……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