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仪式由人来举行,这还是第一次,他们看见国灵为人加冠。
也是因为这样不同寻常的存在,导致了仪式变化颇大,比如第一步的布席告祖,还要加上一步先告‘秦’后告王室祖先。
至于后面的礼馔於西塾、彻筮席,皆是在‘秦’的注视下进行。
到了正式加冠的时候,‘秦’更是占据了吕不韦的位置,突然亲自主持而占据长辈地位的由人变成了国。
这其实也不能令嬴政惊讶,以他和母国相处多年亲密无间的感情,‘秦’会来完全在意料之中,就是亲自为他加冠他也是略微紧张两分,便坦荡接受。
只是低头令母亲加冠更顺手,再抬头时,他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或者说是灵。
‘赵’站在‘秦’身边微笑着看他,面上表情似是欣慰。
在场宾客并无反应,嬴政知道那是因为他们看不见眼前这位特意穿了新绿衣裳的灵,也不知道她是‘赵’。
但凡在场的能有第二个知道她在场的,现场或许也不会如此平静,就算面上维持了平静,心绪也该是起伏的。
但嬴政转身看向众人时,从他们表情中看到的最多的情绪便是艳羡,再无其他。
再次加冠时,嬴政又看向两位国灵,‘秦’似有无奈,低声说:“她非要来……”
还没等她说完,‘赵’直接加了一句,她也不用压低声音,就是直接正常说话:“她拦不住。”
‘秦’叹了口气,不说什么,眼中所含意思却很明显,是她太善良才同意的,什么拦不住说出去有人信吗?
‘赵’:善良?呵呵。
“她既为你主持了加冠礼,那佩剑便由我来吧。”
‘赵’话音刚落,一边准备好的铜剑眨眼间便到了她手中,虽然目前秦国军队里流行的是
铁制武器,但仪式上的剑器还是铜剑更受欢迎。
她双手捧着铜剑,往嬴政面前一递。
‘秦’没有出声阻止,只是在‘赵’递剑的时候看了她一眼。
从‘赵’平静的黑眸之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能看见她面上戴的那层微笑的面纱。
明明轻薄,却又看不透底下真正的表情是什么。
嬴政想,那或许是复杂的,就像他此时从‘赵’手中接过日后会随身佩戴的铜剑一样的复杂。
佩剑是秦国特有的礼制,作为身份地位的象征,日常生活中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意佩戴,而成年人想要佩剑也必须是有一定身份的人。
就连国君也必须在冠礼之后,才能郑重地将剑佩戴在身上。
他看向‘秦’,在‘秦’几不可见的颔首之后,将此铜剑郑重地佩戴在了身上。
‘秦’唇角带着笑意,明明没有开口,她的声音却是响起,低而清仅附近两人能听见:“你不介绍一下此剑吗?()?()”
“此剑名为社稷,多年前我问过你的问题,你可以再回答一次。()?()”
‘赵’就放肆大胆多了,反正周围人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她不必因为顾虑仪式的庄严肃穆而硬压着声音说话。
随着悠扬婉转如环佩敲击的音调落下,嬴政按照流程转身面向宾客时有看见所佩戴的铜剑一瞬间的华光。
‘秦’神色平淡,这不是属于她的那柄社稷剑,这是‘赵’的那柄。
对于这柄社稷剑的归属,她并没有什么头绪,提前也不知道‘赵’会令自己的社稷剑附于那柄普通的铜剑之上。
虽然如此,但她依旧淡然处之,只略看了‘赵’一眼不露一丝惊讶。
可能也是因为她知道,若真的露出惊讶之色,等下就要被‘赵’敲诈了。
这是‘赵’自愿送的,关她什么事。
‘赵’看着嬴政的背影,说道:“多年来,我也去了那些城池查看,比在赵王手下,他们活得更好。()?()”
“这柄剑,你值得。?[(.)]?☆?+?+??()?()”
嬴政不便打断自己的加冠仪式,只能继续走下去,而留在原地和‘赵’说话的只有一个压低了声音的‘秦’。
“怎么,是打算上桌了?”
“咳咳,大喜之日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赵’不觉得这是什么好话,听着更像是暗示她要变成一盘菜上桌了。
“哦,我还以为你要投降了呢,省的我动手麻烦。”
‘赵’笑了一声:“等他灭了赵国,我便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