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珞儒被卿月轻扶着手,利索踩上马凳,轻轻松松地上了马车。
母上大人作为出身皇族的昭晴公主,面上从来都是一副威严凝肃。
只是看到她的到来后,面上又立马柔和起来:
“阿儒,你怎么现在才来?让你不要贪睡,偏偏又睡到现在!”
只不过,语气表面上虽是责怪着,话语里还是免不了的宠溺。她又凝眸看向卿月:
“还有卿月,你刚刚去干嘛了?怎么现在才到?”
卿月听得冷汗一惊:
“公主,我听到您一个三等丫鬟传您的指令,说让我去澄华院找您。”
“什么?”
她什么时候召唤卿月的?怎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昭晴公主出自尔虞我诈的皇宫,立即就嗅出了其中的不对味儿来,直觉其中有问题。
不过,既然阿儒没事,而现在还早点赶去皇宫,就先不计较这些了。
等回来的时候,她要好好查一查,再肃清干净这府上的垃圾!
昭晴公主面上迅速闪过一丝狠辣,似是猜出了些什么,不过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卿月见此,暗暗心惊,似乎也是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不过,公主一向是人狠话不多。她倒也识趣,也不敢再开口说些什么。
一路上马车都十分平稳向前行驶,赵珞儒扭头拉开了车帘,探头朝热闹的京城街头瞧了过去。
街头上的小贩叫卖着吃食,货郎挑着担子卖着琳琅满目的货物,只见人群来来往往,气氛十足,好不热闹。
赵珞儒见此情景,心里有些蠢蠢欲动,她其实很想出去玩。
不过,她还是止住了这份冲动。
前世父亲对她管的比较严,从不让她出门乱跑。
而昭晴公主自持身份高贵,更不想让她自跌身价,去和这些平民多接触。
她眼巴巴望了一会,就又拉上了帘子。
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哥哥,赵梓瑛。
赵梓瑛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前不久才中了会元。
他平时都不怎么回家,一直宿在国子监。和那些官员儿子们畅谈人生理想,打着密切交道。
……所以在前世的时候,很多人都说赵梓瑛和她,简直不像一个娘亲生的。
“哥哥今天不去赏花会吗?”
赵珞儒忍不住问道。
提到赵梓瑛,也是昭晴公主的骄傲。
她脸上难得展现一抹笑意,柔声说道:
“儒儿,你就别管你哥哥了,他自然有他自己的事。”
只是想到什么,她又话头一转:
“不过,据说国子监今天正好休沐。他有可能会去。”
赵珞儒想到前世的赵梓瑛,后面考中了进士,入朝为官后大受皇帝赞赏。
可……却遭到了齐煜允的陷害和排挤!
害得他被贬到了极南之地,还早早就患了肺痨病,年纪轻轻就惨死在了边境!
当时的她和母亲痛哭流涕,尤其是母亲,伤心到好几天吃不下去饭。
赵珞儒攥紧拳头,狠狠抓着手上的裙装。前世脑子就像一团浆糊的她,如今是越来越清晰。
她都想清楚了!想明白了!
是齐煜允前世给她出馊主意,说让自己给哥哥一份惊喜,送给他穿上亲自绣的衣裳。
这件新衣裳,是齐煜允荐给她的图案。她那样的痴傻,还是用心绣了出来。
哥哥自然也很感动,穿上了这件衣服。
谁能料到,这件衣服居然出了问题。上面居然绣着与他当前官位,并不匹配的清鹤。
衣裳绣样,和官职等衔息息相关。在等级十分严明荆国,这是完全不能越级的。
即使是私服,也最好要小心。
有人私底下偷偷检举了哥哥,随之而来的就有人根据这件事,各种大做文章。
再加上齐煜允又勾结了其他官员,一起串通好在皇帝面前给他上眼药,诬陷说他贪污受贿。最后他便被皇祖父失望恼怒之下,一笔诏书给贬出了京城。
赵珞儒紧紧掐着手心,眼里的仇恨恼怒几乎要翻涌倾泻而出,她的异常让身边的昭晴公主发觉出不对劲:
“儒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赵珞儒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母亲,我没事的。”
昭晴公主微微皱眉,她怎么觉得今日女儿有点怪怪的,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不过,马车很快就到了皇宫门口。昭晴公主也没有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