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苏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意识到楚灵宸说的都是真的，并不是像她所说的那般，

——没能护住徒儿的自责与遗恨。

可是这也太突然了，也太奇怪了。

苏云摸不清楚灵宸是什么时候动的心。

她清楚地记得她撩拨楚灵宸时，他那双冰冷的眼睛，心动值那一栏上鲜红刺目的零。

这代表着楚灵宸从未对她心动过。

或许还藏着厌恶。

用999的话说就是，楚灵宸在路边看一株花时心动值都有波动。

换而言之，她在楚灵宸眼中可能还不如一株路边的小草。

这让苏云一度怀疑自我，甚至怀疑上了999的程序是不是有漏洞。

但在999的多次自查下，发现有问题的不是数据。

是人。

那他的感情从何而来？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无中生有吗？那他修的无情道呢？

这对苏云来说是一个笑话。

她懒得去深想。

而且从未有过任务者和攻略对象在一起的先例。

攻略对象对他们来说，更像是一个自由度极高的npc。

投入又不投入。

投入是因为要通关游戏，是因为任务完成之后的高额奖金。

不投入是因为结束任务后，二人基本上不可能再相见。

何必对一个过客上心呢？

楚灵宸看着沉默不语的苏云，仿佛回到了苏云假死前的几日。

那时的她也是这样子常常沉默着，不会和往日一样黏着她。

就像是随时要飘走的云或者握不住的沙，一用力就会破灭。

后来，如梦一样碎在他的怀中。

连抹痕迹都寻不到。

楚灵宸有些无助，他不知道该怎么留下这个他做了一千年的梦。

他慌张地捧起苏云的脸哄道：“不要离开我好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楚灵宸连为师都忘记自称了。

苏云察觉到了这一点，她抬起来头，却撞进了他眼中的慌张。

她稳了稳心神道“师尊，你给我点缓冲的时间好吗？这个消息对我有点……难以接受。”

苏云语气中的软化，让楚灵宸看见了一丝希望，如雨后阳光，突破厚重的云层洒在他沉寂已久的心上。

他温软地点了点头道：“好。你别怕我。”

“嗯。”苏云轻轻应道。

随后她趁着楚灵宸不注意时挣脱了他的怀抱道：“师尊，你继续说你飞升之前的事吧。”

楚灵宸宽袍下的手死死按着因他心情低沉而躁动本命剑。

他要慢慢来，不能露出一点端倪，让她有离开他的借口。。

楚灵宸默念了几遍清心诀，将心情平复，继续讲着那些事。

“后来……”

后来，人心比魔灵更加可怕。

修真大族同室操戈、宗门内明争暗斗。

处处都是算计与猜疑。

万剑宗和禅音寺算是最后的净土了。

两宗门为保护弟子，将护宗大阵开启，与世隔绝。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楚灵宸离开万剑宗寻找方法，却不想在路上偶入秘境，越级突破，直接飞升。

飞升大劫时，他有了一次与天道沟通的机会。

天道问他想不想改变修真界的未来。

并给他看了一段未来的画面。

画面里，是界被突破。

魔灵大举入侵，生灵涂炭。

万剑宗和禅音寺与一些幸存的宗门组成了一个联盟。

他们开始去往人界救助凡人。

不过终是杯水车薪，所有人都覆灭在魔灵手下。

天道也不例外。

所以天道可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送离这个世界，也可以让他有一次改变未来的机会。

全看他怎么决定。

楚灵宸放不下万剑宗的同门，也放不下修真界的生灵。

他选择改变未来。

于是被另一道声音带来了这里。

苏云听着楚灵宸的描述，内心就不由得一揪。

她先前执行过很多任务，也去过末世。

那里的人为了争夺最后一方净土生生耗死了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