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想动却动不了，她的身体却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一样。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灵宸做完准备，而后一步一步地靠近慢慢靠近。

楚灵宸慢慢走近，他面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犹如谪仙一般。但眼中疯狂的欣喜却打破了这个假面。

他像个疯子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不断喃喃自语，完全听不进别人说什么。

极致的绝望往往会产生极致的平静。

苏云此刻就是这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逃出这个恐怖的地方，但心绪已经慢慢平静下来。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本命剑好似被楚灵宸解了下来，放在洞口外。

这或许是唯一的生路。

唉，每次幻境都要落得个灵力全无的下场。

苏云面对自己的好运也是无话可讲，只是想破了幻境后一剑捅穿其本源的程度罢了。

打定主意后，她开始用尽全力调动身体内仅存的灵力，试图让自己的身体能够动弹起来。

在苏云的努力下体内筋脉寒气渐渐被驱逐，开始变得暖和。

她感到身体中的禁锢开始松动，试图动了动手指。

很好，手指听她的话。

她的心跳加速，脸上却要努力做出平静的神色。

在楚灵宸转过身的那一霎那。

苏云知道，她机会来了。

苏云毫不犹豫地展开行动，她用尽全身力气将灵力逼至指尖，同时掐诀。

“剑来！”

话音未落，楚灵宸就被突如其来的剑穿了胸膛。

他望着胸口的剑笑了，好像胸前的伤并不疼。

楚灵宸转过身来望着苏云，他眼底早已褪去疯狂，只剩温柔和眷恋。

他一步一步地走进苏云，想要摸摸她的脸。

但快要靠近她时，就体力不支，跪倒在苏云面前。

他嘴里不断说着什么。

苏云听得不是很真切，她低下头去听。

却被楚灵宸死死扣住脖颈，在白嫩的颈子处留下一道红痕。

楚灵宸笑得餍足，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道：“做得好。”

做得好？

什么做得好？

苏云听到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她拽起楚灵宸已经无力的身体，厉声质问：“什么做得好？你说啊！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

楚灵宸早已失去气息，无法回应苏云的话。

“你总是这样子，一切算计好却不告诉我。做了那么多好事为什么不说？”

以前是这样子，现在也是这样。

从前会为她下山历练保驾护航，会为她取来各种天材地宝。

但她不问，他就从来不说。

若非掌门看不下去，告诉她真相，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个家伙为了养好她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

修为已经是修界最高，却还落得满身伤痕。

他一袭白衣下伤痕遍布的躯体，全是他用心的证明。

如今也是。

楚灵宸怕是早就认出她来，但这个幻境是因他而生。

所以阵眼是他。

只有杀了他，苏云才能出去。

为了她能够下手，他不惜布了这样子的局。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这样？

苏云泪流满面，眼神空洞，无助地坐在原地，惶惶不知该去往何处。

她好像终于明白楚灵宸和她重逢时说得那些话了。

他真的找了她千年，他也真的爱了她千年。

以前只是她没有看到他沉默寡言背后的汹涌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