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迹与秘地出于各式各样的考量未曾被发掘,仍自留存至今。
其间或有的遗泽,在老怪及人仙等巅峰大佬眼中可有可无,不啻鸡肋;但于高手、喽啰等中下之士而言,却正当其用。加之净妖宗并未明令禁止,各方老怪也心照不宣:画中遗泽自是“任君采撷”,能者得之了。故此对大部分丹境强者而言,入画之行最最紧要的绝非劳什子斩妖卫道,而是各家掌教事前再三嘱咐的另一桩差事。——拾遗!所谓遗泽,不外有三。一曰宝器。一曰古法。一曰隐秘。往何处寻?多在圈外。当然也有没出圈儿的。即如当下,在将神念收归识海后不久,被突如其来一通莫名玄感猛地攫住心口,宠渡由内而外一激灵,不禁咋舌惊叹:“何来这阵心悸?!”殊不知从他所在的位置下探百余丈,直至神念也难以看透的地底深处,在某个狭窄土龛里亮起一抹妖异赤芒。红光从弱到强,几息后渐趋稳定,照亮了一尊尺许来高的龙形石雕。石雕破旧,缺失半个龙头。而残存的那只龙眼此刻正散着诡异血光,却不知究竟作何鬼祟,竟从那半张龙嘴里传出人声来。——透着一股子朽意。 便听其兀自咕哝道:“龙息?!……“……确是龙魄之息。“好凶悍的龙魄……若非如此也唤不醒吾……“然则源起何处?“几度醒转万载蹉跎,及至上回才复聚雏念,不意此番再遇良机……若能将其吞噬,必能完吾神魂,就有了脱此图牢之根基。“奈何虚耗迄今几无余力……贸然动作必定有失,反为不美。“宜当壮吾魂念为先!“不知地上沧海,今朝怎个桑田。“吾能感知上有血肉生魂可供滋补;偏那龙魄也在附近,莫如蛰伏伺机,以免打草惊蛇致生警觉。”地下这个想动不敢动。地上那个能动却不动。大抵心悸来得突然去得也快,未及细品便已消弥无影,宠渡无从深究,权当是错觉,当下收束心神朝四处观望,只将脑袋转来转去就是寸步不移,可把场外道众急得抓耳挠腮。“那丫到底在想嘛呢,杵半天了还不挪窝?”“是啊,人家都动了。”“也不尽然。先前听山上的刘力师兄说,献宝一党的人马可都还在原地耗着哩。”“我看见姓戚那死胖子了。”“貌似还真是这样的。”此时风花雪月图内:甘十三妹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戚宝压弯了树梢。金克木趴在灌丛。穆家兄妹藏身溪边。狼狈二人组蹲在石后。叶红烛隐于林荫。……就连平日里最为活泛的许求,当下也强压冲动,凭借瘦削的身形,窝在某处石隙中不声不响,“磨刀不误砍柴工,老魔是这么说的。”魔党众徒皆在静候,想着早前在获悉“毒圈”细则时,宠渡曾再三交代过:入画先保全自身,在确信无恙之后务必按兵不动。等!等信号!具体是何信号,宠渡并未明言,只让随时留意手镯的动静;饶是如此,魔党徒众照样遵循不逾,显然对他极有信心。“老魔判断向来精准。”“静观其变又何妨?”“谋定后动也好。”“依老魔所言,”阿狈趴在背后,拍着贪狼肩膀低语,“信号不久即至。”“信号一现,我等自知如何行事。”“阿妹稍安勿躁。”穆多海宽慰道。不似献宝党众以不变应万变,场外的看官老爷们则按捺不住躁动起来。“等菜么?!”“汤都端上来了。”“此消彼长,再这么下去,好不容易占据的先机点数岂不迟早要给抹平喽?”“老子想看斩妖、斩妖啊。”“真替他娘的急。”“嘿,有新开张的了。”“这边也有。”“那底下是谁的专屏?”“嚯——噢!近六百点!”“老魔失机了。”“卢迅?哪条道上的?”“噢……经你一说倒是想起来了,神泉宗那大块头嘛。”“那蛮牛肯定斩了一头大的,否则点数不至于蹿这么猛,一来就把老魔摁下去了。”“可惜他那专屏刚在旮旯里,刚没留意,怕是难知他杀的到底是啥妖怪了。”“亡羊补牢犹未晚也,是爷们就给他顶上去。”“算老子一个。”“还有我。”“这大块头对我胃口。”一群看客风风火火奔至卢迅坑边,前后烧有几袋钱,回来路上正彼此恭维,“英雄所见”“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