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霁谦对婚事的布置近乎偏执地亲力亲为。-丸?本+榊/戦! +更_欣/蕞-全,
自圣旨颁下的那一刻起,公主府便陷入了沸反盈天的忙碌。
柳霁谦甚至亲自盯着匠人将庭院里的太湖石重新堆砌成并蒂莲的形状,命人将荷塘里的睡莲全部换成金蕊红瓣的品种,鎏金麒麟送子烛台被安置在寝殿四角,太液池畔的金桂被移栽至回廊两侧——跟当时在魔族地盘的挑剔相比,还要更胜。
最令人咋舌的是婚床四周的帷幔,还要用绡纱,轻若无物却能映出人影,针脚细密得连发丝都插不进去。
柳霁谦得空就要在这帷幔前站上一会儿,指尖顺着绣纹游走,像是在描摹未来的岁月。
鹿闻笙旁观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并非完全反感这场婚事,只是清楚眼前的柳霁谦不过是心魔的傀儡。
那偏执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触碰,都像是从真正的柳霁谦身上剜下的碎片,拼贴成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模样。
忽然想起真正的柳霁谦在阵法外的模样——那时的他总是温润如玉,眼底藏着千年积雪般的清冽,何曾有过这般近乎癫狂的执念?
但他没有反对。/优_品?暁`税-徃~ /追¢嶵·歆¢蟑_节^
一来是不愿触怒此刻敏感的心魔,二来……他望着公主府门前络绎不绝的贺客,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正修身上的魔气、谢青梧的古怪、还有那位所谓的大儒,这些线索如同乱麻般缠绕在他心头。
而这场婚事,恰似一个巨大的戏台,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悉数引到台前。
因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鹿闻笙终于寻得间隙出了公主府,他记挂着阵眼的事情,这四个阵眼里,最难寻的竟是那个大儒。
于是在街角与厉狰等人会合。
叶映洲递来一张纸条,上面是近日探得的“大儒”行踪——每日未时三刻,必往城西慈恩巷的素斋铺买绿豆糕。
他堂堂轩逸阁的首席弟子,硬生生被逼成私家侦探,走街串巷的打听消息,上屋顶和翻墙这样的可疑行为也成了家常便饭。
厉狰:“谁知道大儒就这癖好?”
“刚开始听说他在翰林院有挂名,于是在翰林院蹲了好几天,连人影都没见着,倒在这小巷子里窝着吃甜食。”炎昭明大倒苦水——他可是焚天谷的少主,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r?c,y,x*s~w..~c^o*m_
“那大儒见了我们就躲。”唐鹤挠了挠头,发髻上的玉簪又歪了几分,“倒像是知道我们要找他。”
鹿闻笙摩挲着纸条,目光扫过唐鹤凌乱的头发,伸手帮他整理了一番,沉声道:“咱们去瞧瞧,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这大儒,难不成是要和他们玩猫鼠游戏?还是来一个三顾茅庐?
慈恩巷的青石板路泛着潮湿的光,两旁是些老旧的砖木铺子,油坊的芝麻香混着中药铺的苦香,在巷口织成一片暧昧的雾。
鹿闻笙远远便看见那个清瘦的身影,月白襕衫洗得发白,袖口补丁叠着补丁,却浆得笔挺,像极了翰林院那些自恃清高的老学究。
那大儒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靠近,脚步忽然加快,迅速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
“分头堵住他!”鹿闻笙低喝一声,抬脚碾过地上堆积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厉狰二话不说,抄起路边的扁担,横在巷口,那魁梧的身形,宛如一堵不可逾越的墙;唐鹤则身手敏捷地跃上墙头,瓦片在他脚底发出细碎的脆响,跟一脸懵逼的猫儿的眼睛对视上,惊得墙根下的野猫炸着毛窜进阴影
众人呈包围之势追进巷子,那大儒又拐进了一条更窄的巷子。
此处墙根堆着半人高的落叶,踩上去沙沙作响,惊起几只灰扑扑的麻雀,扑棱棱地飞向天空。
“先生留步!”
即将触到对方衣袖的刹那,一股寒意突然从后颈窜起,鹿闻笙浑身肌肉骤紧,猛地转身——是正修,他负手立在阴影中,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那副阴郁的模样一点不像个普通的少年人。
“鹿大人何必穷追不舍?”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轮廓,正修从阴影里缓缓走出,黝黑的眼睛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阵眼不是你们该碰的东西,不要再去找他们了。”
鹿闻笙嗤笑一声,眼底划过了然:“我就说那大儒怎么躲的这么严实,所以是你通风报信?”
“闵枭布的大阵,岂是你们几个能破的?”正修微微歪头,眼中尽是轻蔑,“劝你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