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日,且鞮侯单于每日都要派人来看,并说若是少卿醒了,一定要告诉他。
帐外的胡人听到了苏武的喝水声,正要离开,“虞常、常惠都死了。”苏武手中牛皮袋掉落,水洒了一身,看向卫律的双眼,其中是难以晕开的失望,帐外的身影停住,卫律不看苏武,起身帮苏武擦水,继续道,“正要斩杀张胜时,被单于叫住,单于对张胜说,若是投降,可以赦免他的罪。”苏武不屑的笑了笑。“张胜降了。”卫律的话平地惊雷,让苏武的表情僵在脸上,张胜降了?朝堂上誓死力战的主战派,因怕我会投降,一直没将密谋之事告诉自己...张胜,降了?卫律不至于骗自己,张胜,真的降了。苏武迷茫的张望左右。陛下一朝,降胡的官员最多,这到底是为何?苏武不信张胜是贪生怕死之人,也不信眼前的卫律是,但,为何你们要投降?卫律声音冰冷,“副官有罪,主将应跟着连坐。”苏武不想自己与张胜同时被提起,这让他感觉到厌恶,声音发颤,怼了回去,“我什么都不知,更与张胜无亲无故,为何要与他连坐?!你要杀我,直接杀就是了!莫将我与你们这群人牵扯在一起!”卫律又语气放软,“少卿,你看我,投降了胡人后,有着数不尽的牛羊和财宝,我在胡人内也有着高高的爵位,这都是单于赐给我的,你只要降了,单于也会赐给你的,只会比我的更多, 不然,白白成为了牛羊的草料,死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刘彻也不会记得你的好,你又是何苦呢?”苏武不语,直直看着卫律,苏武忽然发现,他竟对卫律一点都生不起愤怒的情绪了。看着卫律,就像是在看一个从不认识的人。仅仅如此。卫律深吸口气,“少卿,你降了,我们还是兄弟,你不降,我们兄弟都没法做了!”苏武闭上眼,“忘恩负义的小人,陛下对你何其器重。你知道我不会降,舍生取义耳,两国交战,就从我开始吧。”卫律站起身,帐外的身影也离开了,“少卿,你歇着吧。”无人回应。在帐前停住,卫律说道,“我本就是胡人。”“我父亲出塞击胡,战败了,回到长安,被刘彻杀了。”“我不怕天下人想错我....少卿,我不想你误会我。”说罢,走出行帐。投入到苍茫天地中。此后,苏武在塞外牧羊的几十年,再没见过卫律一次。..........长安“叔!出大事了!!!”李敢子李禹冲进府内,李陵正紧着弓弦,看着侄儿粗手粗脚的样子,笑骂道,“面如平湖而胸有激雷者,可拜上将军,你现在可不行。”“叔!少卿叔被俘了!”啪!李陵手中的弓弦炸开!半个时辰后,未央宫,一次紧急的朝会。官员俱在,宫内却静的吓人,只有中贵人李延年的声音起落,“.......中副郎将张胜与缑王叛变,已归降匈奴,中郎将苏武还未降匈。”此情报,来源于且鞮侯单于,重点有二,一是汉人与缑王一起谋反,我是被动反击,你们汉人不占理。二是张胜降了,你们汉人不过如此。李延年手里攥着把汗,他能清晰感受到陛下的杀意,正漫了未央宫。胡人一定会对苏武使出浑身解数,卫律投降的打击还没有散尽,若苏武再降了....李延年不敢再想下去了。“陛下,为今之计,是在苏武投降前,先想办法杀了苏武。”已经代石庆为丞相的前太仆公孙贺,起身开口,他的儿子公孙敬声在后,早已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似朝堂上的事都与他没关系。“苏武不会降!”丞相公孙贺话音刚落,骑都尉李陵愤而开口,转身冲向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苏武不会投降!为今之计,是要救回苏武!”太子据闻言,心中为难,苏武是忠臣,但为了救回苏武,再开战事,这对吗?“李都尉说的好,谁去救回中郎将啊?”丞相公孙贺淡淡道。“我去!”李陵毫不犹豫开口。海西侯李广利嗤笑一声,“你都没带兵打过仗吗?开口闭口就要上战场,李都尉,要多想想赵括啊。”李陵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