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已知晓，君北海也不再隐藏。

“什么时候知道的？”

“夫君，世间事，败于细微之处，我话很少，因为我更喜欢观察，从当年你自仙灵海秘境归来后，我便无时无刻不在观察你，因为我心中还有执念，我还想如当年那般，执君之手，并肩前行。”

君北海没有去看她，视线始终落在手边的茶盏上。

“有些事情，回不了头，亦是我最初的选择，在你看来，我和魔道扯上关系，是你无法容忍的对吧？”

陆成君依在窗边，侧目看向窗外天地。

轻轻叹息。

“我很早就调查过，知道天荒圣体原是最适合魔道功法的圣体，我也知道，很多年前，有一位魔道大人物和九灵圣地的大人物双双殒魔于殒魔峰上，所以煞气经年不散，可自打夫君来之后，突然就散了，这些事情，其实只要愿意花时间去细想，都能串联起来，夫君……早就入魔了吧？”

“所以呢？你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因为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我也不知该如何……”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君北海有些疑惑，转头看去。

陆成君的口中开始溢出鲜血，她还是逞强地用那雪袖擦去血迹。

君北海有些担心地来到她身边。

“是因为强行使用九灵仙莲，所以损耗了本命真元对吗？”

“无妨！”

君北海直接搭上她的手腕，顿时皱起眉头。

“气机凌乱狂躁，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陆成君苦笑着，伸手温柔地抚了抚君北海的脸颊。

眼神中有渴望，也有释怀，只是这一刻，尽显柔情。

“原来，你心里还是在意我的……”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先把玄灵液喝下去！”

君北海拿出玄灵液就往她嘴里送。

陆成君也没有反抗，只是难得一副如此放松的模样。

“夫君，我之前，有话想跟你说……”

“好，等你的伤好了，慢慢说。”

“不，我想现在就说，我怕没有时间了。”

“闭嘴！这点儿伤要不了你的命！”

君北海的语气流露出担忧。

“先说今天的事情，我强行使用九灵仙莲，并不是想逼迫夫君和师尊摊牌，而是刚才那样的情况下，我宁可拼命，也不想你再以鲲鹏的身份行事。”

“好了，别说了，先闭目养神，我为你渡灵……”

君北海盘腿上塌，开始为陆成君输送灵力。

只是没想到她的伤势会这么重。

“夫君，你修行魔功可以藏，你用鲲鹏的身份向太阴圣地宣战，这种事儿只要你不承认也可以抵掉，君儿怕的是，面具带久了，你便摘不下来。”

“好，我都听你的，别说话了，保存精力。”

陆成君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夫君，你知道我为何这么厌恶魔教中人吗？我不是执念于正魔之分，只是魔这个字眼，就像一张面具，戴在头上之后，仿佛就会忘记自己还是个人，好像只要自称魔头，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为所欲为，当年，我阿娘心善，行走天下，治病救人，却是被自己亲手救下的人侮辱，最后死在了那个魔头手上，那人便是逍遥宗当代宗主，万长生，我不知道人性为何可以如此恶劣，但我知道，当人开始放松对自己的约束之后，就会逐渐舍弃人性。”

听到陆成君有气无力的话语，君北海仿佛明白了她的深意。

的确，每次自己以鲲鹏的身份行事，就仿佛卸去了诸多制约。

做事大胆，行事狠辣。

“君儿，你不懂，我若不狠，活不到今天，如果非要我选，我宁可选择魔道。”

“所谓仙魔，不就是两个无力的字眼吗？夫君其实比我看得更明白，仙门中人行事有虚伪之处，但在大多数事情上，会有规矩限制，人活着不就是该被各种规矩束缚吗？若是没有了那些礼法规矩，人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人和禽兽本就没有太大的区别，生逢乱世，人心诡谲，为了利益人可以吃人，一切的秩序归于混乱，当所有人撕破脸面之后，就会化作禽兽，互相厮杀，等到事态平定之后，再进行秩序和礼法的建立，从古至今，周而复始，根本没什么不同。”

陆成君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淡淡笑道：

“看来夫君早就已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