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恭微笑着道:“金瑶说了,兄长看到此物,自然就懂了。”
那东西其实并非什么贵重之物。
而是一个小泥人。
做工也不好,像是路边随便捡起来捏成了个人形,因为经过时间太久,泥人的颜色都变了,且风干后布满裂痕。
难怪要用手帕包着,这是一点磕碰都受不住的脆弱玩意儿。
“这是我小时候用泥巴给金瑶捏出来的小泥人,捏的还是她的样子,可惜那时我没本事,捏的也不像。”
“我以为,她早就扔了……”
秦赢的心里五味杂陈,眼眶止不住红了。
那种亲情羁绊的思绪冲击,像是怒浪拍岸。
一下比一下凶猛。
小泥人,勾起了秦赢所有的少年回忆。
赵长恭道:“金瑶一直收着它。”
“比金银珠宝都觉得稀罕,若不是这次要来见兄长,她根本不给我带着。”
秦赢闻言,更是感慨万千。
想不到当初他随手捏的小泥人,逗妹妹开心的小玩意儿,她居然带到了赵国。
这一藏,就藏了十年。
秦赢甚至此时此刻,能想象得到她常睹物思人,那种想回家而不得回的苦愁,若让秦赢来忍受十年。
只怕他都不一定受得住。
这可不是十天,也不是十个月。
整整十年啊,三千六百五十天!
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
“妹夫,我今晚要与你彻夜长谈。”
秦赢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收拢思绪。
“来,我推你进去。”
他说着,便要上手去推轮椅。
赵长恭连忙惶恐的道:“不敢不敢,我自己能进去。”
见他如此,秦赢也只好作罢。
“老相国,看来咱们的谈话要终止了。”
“我要陪我妹夫。”
秦赢说完,先一步走出了后院的门。
纳兰雄图并未阻止,也没有说什么。
待秦赢走远了。
他才看向赵长恭,先前略显拘谨的眼神,刹那间变得极为凌厉,“你们先退下!”
他呵斥退了赵长恭身边的下人。
“你发什么疯!”
纳兰雄图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
赵长恭道:“老师,您见到学生不高兴吗?”
老师,学生……这二人的关系貌似非同一般啊,但刚才秦赢在场,他们却连招呼都不打。
简直像是陌生人。
纳兰雄图怒容狰狞,如一头炸毛的老狮子,
“难道我应该高兴?”
“你既然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再回来?”
“你知不知道,你能离开帝都,这是多大的幸运,难道你想如你的二哥那样,身首异处才好吗?”
“你简直糊涂啊!太子大势已成,谁也撼动不得,你若乖乖待在南方,他鞭长莫及动你不得。”
“你若回来,不是给了他杀你的机会吗?”
“长恭,你也不是蠢人,为什么想不明白这点,非要回来找死!”
纳兰雄图几乎失态,语气更是恨铁不成钢。
赵长恭听着这些训斥,牙越咬越紧,血液从牙缝中一点点渗出,他抬起头,那张白到病态的脸布满了不甘心。
他低吼:“那我这条腿怎么算!”
“我死去的部下怎么算!”
“我二哥的命,怎么算!”
纳兰雄图长叹一声,“你问我怎么算?我告诉你,不算!不能算,你也算不起!”
“你在皇权争斗中败了,无论是怎么败的,你败了就是败了,败者还能活着,那就是上天眷顾。”
“你不要有复仇的想法,这不切实际。”
“赶紧走吧,我派人送你回去。”
“这帝都一刻也不要待了。”
赵长恭忽然厉声道:“我不走!”
“我凭什么要走?”
“那位子本来就是我的,他是贼!他是可耻的窃贼,他才应该走。”
“我只是回来拿属于我的东西,这有什么错?”
纳兰雄图被他这狰狞癫狂的模样吓了一跳,差点不认识这个曾经自己最优秀,最温文儒雅的学生了。
“你…你拿什么争?”
纳兰雄图忍不住问道,“你已经残了,身边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