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到手心一热,池樾的手指强硬地挤进自己的指缝,十指紧扣。
她浑身一僵,心跳几乎停滞,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从未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更没想到第一次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爸,介绍一下。”池樾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将李沁媛往前一带,“这是我女朋友,李沁媛。”
李沁媛这才如梦初醒,正要鞠躬问好,却见池父猛地拍案而起,沙发扶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池樾!你是不是存心要气死我?!”池父怒目圆睁,额角青筋暴起,“今天让你回来是和王小姐见面的,你带个外人回来是什么意思?!”
池母连忙起身打圆场,“立锋,别激动,小樾他可能只是……”
“啪!”
玻璃杯砸在地板上,碎片四溅。
李沁媛惊愕地转头,因为这个玻璃杯竟然是池樾摔的。
他眼神冰冷地看向池母,“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小樾?”
“逆子!”池父彻底暴怒,抄起手边的红木拐杖,作势要打,“我今天非要教训你不可!”
李沁媛心头一紧,下意识拽住池樾的手腕想往后拉,可他却纹丝不动,反而将自己攥得更紧。
他的掌心滚烫,像是燃烧着一团火。
“我的事,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池月一字一顿,目光扫过王小姐、池母,最后落在池父身上,“如果你再干涉我的选择,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我!”
说完,他拽着李沁媛转身就走,步伐决绝。
身后传来池父歇斯底里的咆哮和池母慌乱的劝阻,但池樾连头都没回一下。
李沁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池樾拽着走出别墅区的,直到冷风刮过耳畔,她才发现他们已经站在一处荒僻的公园里。
枯黄的梧桐叶在脚下碎裂,发出细碎的悲鸣。
池樾突然松开了手。
那只原本紧握着她的的手,此刻像断线的风筝般垂落。
池樾径直走向斑驳的长椅,脊背弯成一道紧绷的弧线,仿佛连影子都透着疲惫。
李沁媛犹豫片刻,还是跟了过去。
长椅的铁质扶手冰得刺骨,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你和你爸妈关系……一直这样吗?”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拙劣的安慰像在伤口上撒盐。
“我也常和爸妈吵架……”李沁媛试图补救,“但说开了就……”
“他们配吗?”
池樾突然抬头,眼神淬了毒似的扎向虚空。
夕阳在她睫毛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李沁媛这才发现他在发抖。
不是悲伤的颤栗,而是某种压抑多年的、尖锐的恨意。
“那个贱人不配当我母亲。”他冷笑时露出虎牙,像幼兽濒死的反击,“我亲生母亲死的时候,尸骨未寒,我爸就急着把情妇娶进门,是他们逼死了我母亲……”
“知道最恶心的是什么吗?”他转向李沁媛,瞳孔里烧着愤恨的火,“我爸要我跪在灵堂前,管那个小三叫妈妈!”
李沁媛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