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呜咽着说,“我真想珍珍。”
珍珍是姐姐的小名。
她又站在午夜的黑暗里听了一阵,然后悄无声息地缩回了自己的屋里。她手脚冰凉地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初吻,却开始为自己刚才回味初吻时胸口里涌起的兴奋和雀跃而感到羞耻。
“淫荡”。她听到爸爸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自己只有十五岁,是已经可以承载这个形容词的年纪了吗?
这件事后来没人再提,她按部就班地上学回家,只是偶尔她会捕捉到饭桌那头,妈妈带着复杂神情投射过来的眼神。她问妈妈怎么了,妈妈总是会立刻换上一张故作轻松的笑脸,然后温柔地让她多吃一点。
她知道妈妈有事情瞒着她,就像她也有事情瞒着妈妈一样。半个月前学校让缴资料费,因为已经是期限的最后一天,所以她不得不回家去取,到了家她才想起来妈妈回了姥姥家,这几天都不在。她本想转身下楼,却听见屋里传来本该在单位上班的爸爸的声音。他的声音,和一个女人的声音揉在了一起。那是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才会发出的声音,十五岁的她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