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从那个叫刘向莉的上辈子里带过来的遗物。
她想起自己逃出来的那天,是个起了雾,湿漉漉的早晨,她头也不回地跑着,心脏狂跳,激烈地像是要从自己的胸膛里跳出来。脚一滑,她摔倒,顺着山坡滑了下去,左脸贴着石砺冒出的土地,左边眼角处的皮肤被石子割破,可她没有害怕,心里反而是快活的。就是要流血,就是要疼,才能让她感觉现在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她不敢停留,爬起来继续朝山外的地方走,只要听见人声她就躲起来,渴了,又找不到水,她就嚼树叶,路过玉米地的时候,她就钻进去,偷几个玉米棒子。走了整整一天一夜,她觉得自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她瘫坐在路边,听见好似有自行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她赶紧连滚带爬地又钻回旁边的庄稼地里。
果不其然,有一队人从庄稼地旁边的土路上浩浩荡荡地经过。她没敢探头看,但是光听声儿,至少也得五六个人。领头的那个,声音有点耳熟,听见有人叫他“范哥”,她一下子意识到,那个姓范的应该就是白马书斋的司机,当初就是他领着人把她从家里抓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