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投降状,嘴上却不停:“张大少,咱有话好好说,你说这不是巧了吗?我是来买铺子的,等我把铺子买下来再盘给你,这不正好?何至于……这夹枪带棒的?不斯文啊!”
“呸!”
张鹤龄啐了一口道,“谁他娘的跟你讲斯文?你看小爷我像是斯文人么?小爷现在也就是手头紧,做不了大买卖,你以为我不想买下来吗?那个谁,问你话,耳朵聋了还是哑巴了?嗯?”
老林傻愣愣道:“一年六十两!”
张鹤龄大怒:“六十两?你敢坑老子?”
“不……那就……五十两?”老林现在也搞不懂了,这张家人不会是假戏真做,真的想趁机把自己的铺子占了吧?
人家买铺子,好歹给现银,可要是被张家人占去,名义上是租去的,但谁知后续给不给钱?
凭空招惹来一堆麻烦事,反倒不如直接卖了铺子躲回湖广。
“五十两?嗯,这还差不多!”
张鹤龄道,“等老子回头再给你送银子来。”
“不急,不急。”
老林现在就算是满心疑惑,也不敢催促。
因为他看出来了,眼前这位就是个铁憨憨,打架那是真的不要命,一个劲儿往前冲,丝毫也不带含糊的。
这要是把他给惹恼了,自己挨打,可没人为自己做主。
“官府的人来了!”
“这下有热闹瞧了!”
人群顿时欢呼起来。
此时东城兵马司副指挥,带了七八个兵丁过来,瞧见眼前这一幕,顿时傻眼了。
好家伙……
真是一场恶战啊。
虽然没出现缺胳膊断腿的情况,但眼前场面还是有些惨烈的。
曾经在城东这片区域无法无天的彭阁老家的大少爷,竟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单脚踩在地上,鼻青脸肿,脑袋胖得就跟猪头一样……
那叫一个……
惨不忍睹!
“住手!”
副指挥高喝一声,人却不敢往前靠。
张鹤龄闻言把脚挪到一边,不屑地道:“你想说的是住脚吧?”
彭勉敷感觉自己后背上压着的重物终于脱开,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他的手下也三三两两相互搀扶着立起。
“好大的胆子,敢当街行凶……”
副指挥还在照本宣科虚言恐吓。
张鹤龄昂着头道:“他娘的,穿一身黑皮就敢不讲理?老子这是在替天行道,别搞错了!”
彭勉敷在旁嚷嚷:“还等什么?不认识我吗?家父乃彭阁老!快抓人!”
“彭大官人,您稍安勿躁,先让卑职把事情搞清楚。”
副指挥急忙劝说,心中却道,你当我是傻子?
敢对你彭大少动手的人,哪能没点来头?
你自己打不过,让我们上去抓人,感情得罪人的事让我们干,你在旁看热闹是吧?
张鹤龄拍着胸脯道:“家父乃当朝鸿胪寺卿。”“呃?”
副指挥一听又傻眼了。
正四品鸿胪寺卿家的儿子,竟然敢动手打阁老家的公子?
这京城官场的势力格局乱套了吗?
还有没有点长幼尊卑?
人群里有人提醒:“这是太子的小舅子。”
副指挥一听就恍然大悟,猛一拍脑门儿,好似在说,那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管你鸿胪寺卿不鸿胪寺卿的,太子小舅子这身份才最重要。
彭勉敷仗着旁边有官差,腰杆直了起来,语调显得很强硬:“太子算个屁,照样抓!”
张鹤龄好不容易找个靠山,听对方辱骂自己的姐夫,顿时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棍子就往前冲,高声喝道:“你个小逼养的再说一遍!?”
“张大少,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副指挥现在也不执法了,改而劝架。
好在这会儿那几个锦衣卫没有再往前冲,张鹤龄力气不够大,轻易就被拦住去路,如此才避免矛盾进一步激化。
“到底怎生回事?”
副指挥眼见面前两个都不好惹,干脆过去一把抓住正发愣的林老头喝问。
老林被人揪着衣领,说话都不利索了,急忙道:“眼前这两位爷,一个说要低价买老汉的铺子,不买就打人。另一个则是来盘铺子的,还不给市价……小老儿啥都不知道,他们就在门口打起来了。”
“原来是互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