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时的他,已被剥夺了入宫腰牌,又未得皇帝传召,根本就没有资格入紫禁城,就算求把守城门的锦衣卫去司礼监通禀,也没人前来见他。
东华门外,覃昌等了许久,眼看天就要黑了,无奈之下不得不回到自己在城中的私宅,等来日再来宫门处找机会。
翌日清早。
这边覃昌刚刚收拾妥当,准备去宫门处碰运气,听说覃吉已在自家府门外求见。
覃昌自然知晓现在的覃吉在皇帝跟前的受宠程度,急忙出迎,却见到个沧桑无比,见到他后还不停地抹眼泪的糟老头
覃昌差点儿以为,覃吉这是自知将死,在他面前伤感呢。
“怀公公故去,心中实在难忍悲伤,与君共勉吧。”覃吉被迎入厅堂后,说明了自己的情况,甚至嚎啕大哭起来。
覃昌显然没整明白覃吉这是什么路数。
你大早晨来我家,只是为了哭给我看?还是你觉得我曾跟怀恩共事一场,我会对他的死抱有极大的感伤?
抱歉,我被发配出京,跟怀恩脱不了干系,休想我为他落泪!
覃昌正色道:“厚方,你莫要忘了,之前因怀公公沉疴难起,太医院众太医束手无策,不得不去请张国丈出山,还是在下亲自登的张府门。既得了重病,难以痊愈,就该对其病逝有一定心理预期才对。”
覃吉答非所问般,喃喃道:“怀公公的确是到了知天命的年岁”
“你”
覃昌都不知该说点儿什么才好。
覃吉抬起头来,老泪纵横地横望过去,不解地问道:“你们共事多年,你不为怀公公的过世而伤感吗?”
覃昌耸耸肩道:“人既已过世,伤感徒劳无益,还是想想他留下的身后事。对了,在下可否入宫面圣?作为司礼监的一分子,回京后理应去跟陛下奏报有关西北之事。”
“见陛下?陛下不是已经故去了吗?”
覃吉双目失神,喃喃地说了一句。
“什么!?”
覃昌吓了一大跳。/鑫_纨. ¨ ¢神!颤. ^吾·错·内!容/
他惊讶地站起来,望着眼前这个满嘴胡话的老太监,人都快被整懵逼了。
你个覃吉好大的胆子,这是在诅咒当今天子驾崩吗?
为何敢在我面前说这话?
不过接下来又再交谈几句,覃昌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因为覃吉说话颠三倒四,虽然看起来很正常,却好象对于人的死活和存在状态,以及当前朝中人事格局,有那么点“糊涂”。
覃昌不由琢磨开了,难道这位皇帝跟前最信任的老伙计,因为怀恩之死,伤心难过到老糊涂的地步?
自己刚回来就遇到这种事情,不会这么巧吧?
覃昌并没有跟覃吉过多纠缠,借口要入宫面圣,送覃吉到了府门口。
覃吉上马车时,还在抹眼泪。
无论如何覃昌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覃吉会为怀恩之死,如此伤感?
覃昌乘坐马车到了东华门前,正要跟把守城门的锦衣卫斡旋,负责戍守此处的一名锦衣百户认得覃昌,知道他是千户覃云的伯父,没有丝毫阻拦便主动让开了道路。
覃昌长舒了一口气,踱步入宫后,径直往司礼监值房而去,他想借助李荣、戴义等人的力量,帮他去求见皇帝
面圣前总得有人前去通传吧?
等他见到李荣,把一早与覃吉会面的情况大致一说,李荣皱眉道:“这两日,我也察觉到覃公公不同寻常,似在怀公公故去后,他的神智突然就变得不清不楚了,就象是被鬼魅附身一样。”
“你确认是在怀公公过世后才出现的状况吗?”
覃昌眉头紧锁。
李荣的话就好象在说,覃吉之所以会出现如今的状态,并不是老糊涂了,而是因怀恩之死受到极大的刺激,再或是被怀恩的鬼魂给影响了。
也可以解释为,因为怀恩不想让覃吉执掌司礼监,所以用了一些法门,让覃吉神志不清,这样皇帝就不可能让一个老糊涂去主持朝务。
李荣点头道:“之前一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