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倘若她和庄则礼一道失踪的话,那瘟神就会成了理所当然的代罪羔羊了,届时不止是绿林盟,就连官府也不会放过他——这霍定好深的心机!
霍定尖著嗓子笑谑,“谁叫你无意间撞见了我的买卖,又不知死活地想报官揭发我假扮瘟神的事?我怎么能让秘密泄漏出去?既是如此,我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彻底让瘟神替我顶罪?这还得感谢你给我机会让我得知了你和瘟神的关系,庄则礼,今天你有这下场可怪不得别人。”
“原来并吞了组织山西、皖境的瘟神是你假冒的?”
“既然你们那么恨瘟神,我何不多干两件事让你们恨个够呢?凭我的能力,别说是山西、皖境的势力,就算是整个绿林盟的担子我都扛得起,而你和残眉却一直将我当瘪三!你们不肯重用我,我就替自己铺路,如何?有没有后悔如今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啊?美人儿!”
他汹起她的下巴,触碰到细致肌肤的指尖一阵酥麻,“嘿嘿……我保证会好好疼你的,只要你合作,我会把你供起来当皇后。”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会痴心妄想?就算是我师兄赶不回来,也还有瘟神,您惹得起他吗?”扣云冷笑,胸中已有自戕的准备,要是他敢碰她,她就放毒让彼此同归于尽。
“瘟神?”霍定笑得更嚣张,“他那个缩头乌龟能碍我什么事?今夜劫囚之计说不定他还不知情咧!不然他早就现身了,哪容得了我冒他的名四处结仇?”
“不过——”话锋一转,他细小的老鼠眼闪烁著阴狠之芒。“若你们恨瘟神入骨,恨得罔顾了调查事实真相,以至于盲目而轻易地掉进我的陷阱内,想扳倒残眉捉到你还页不是件简单的差事。你们总自以为高人一等,实际上却是我手里利用的工具,等我们离开了这里,我不但可一跃成为官府倚重的英雄,更会是手控绿林力量的大王,只要让残眉和瘟神斗得两败俱伤,武林就是我的囊中物!”
“只要我活著,我就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扣云寒声起誓。
“哼!你连自己都保不住了还敢夸此海口,此时此地还有谁会来救你?”
“你认为——”另一束低沉的嗓音渺渺然浮现在这方牢狱,如鬼魅般,一抹黑影渐在霍定身后现形。“我够不够格把人带走呢?”
这一刻,在扣云眼中顿成烙入心肉的特殊,霍定受慑转身——那黑影抬起了他的手,仿佛收魂的九幽使者般,若有似无地朝霍定的天灵盖罩下,接著又是旋臂画出半圆贴住他的气海穴,然后若无其事地垂下他的手。
霍定缓缓地、缓缓地倒地,血丝如虫般蠕出嘴角,没有哀嚎,也没有挣动,好似被催眠般睡著了。
“索魂手?你是瘟神?”光看他能在那瞬间制住霍定破他气海,扣云就知道来者是谁。
面具恍似高挂在黑幕中,修罗的獠牙青脸令见者无不顿生畏怖,他步进光线所及,飘似风絮的斗蓬遮去他的体裁,使人瞧不出胖瘦,唯有一双熠熠瞳孔与火光相辉映。他没有看她,有如她根本不存在般倾身向庄则礼,出手断去手链脚铐。
“问生,你怎么来了?你不该来的,官府会当你是凶犯的!”庄则礼偷瞥了霍定一眼,他这辈子还没见过死人,不知眼前那个算不算,“他死了吗?”
“瘟神不杀人的。”
回答的是扣云,她挑衅似地眯起媚眼投个眼神给面具人,“瘟神只带来灾殃,不是吗?”
原本想惹他忿怒作言反应,但她失望了,因为他依然瞧也不瞧她一眼,沉稳的黑宛如不见底的漩涡教人敢望而不敢近。
“放心,他今后没有能力再害人了。”面具人驮起庄则礼欲走之际,如云忽现一丝慌惶。
“慢著,我为了替你救人而被困住,好歹你也应替我解穴!”
面具人停下,完全看不出有何情绪,又作何感想,只是那缕弱水般的声音霎轻霎柔,忽沉忽浮地旋转著人的意志,“救人只是你企图擒我的计谋,我并不欠你。”
“如果你不解开我的穴道,等我师兄来救我之后,我会派人抄了庄则礼的家,假使我没记错,他还有孤母小妹吧?”
“问生——”庄则礼显了一丝紧张,“娘和玲儿……”
“她们很好,我不会让人伤害她们的。莫问生连累你们太多了……”
是幻觉!她肯定地告诉自己:她听到的轻叹绝对是幻觉,瘟神怎可能内疚?
面具人出乎她意料地面对她,水般的声音没有喜亦没有悲。“记著你之前的那句话。”
扣云还分不出他指的是哪句话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