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刃直刺向他,“你这样玩弄我很过瘾是不?”
“玩弄你?!”达官睁圆了眼,“你怎会说这种话?”
“你欺骗我!”咏君的不堪悉数化为毒厉的言语,“你明明记起来了却一直装作不知情,看我为你奔波、为你流泪,你是不是很得意、很开心?”
“你从哪来这种想法?提不提这档事和我们之间有关系吗?你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
“你不告诉我就是故意瞒骗我!”
“我是瞒你,但我从来没有骗你什么,因为我不认为讲出来有什么好处……”
“所以就眼睁睁看我痛苦挣扎,哈哈——我真是天字第一号傻瓜,竟然相信你,说不定毒品的事还是你串通了你家人演一场苦肉戏骗我嫁给你!”
“我真不敢相信这些话会自你口里说出。”达官摇著头,眼前的咏君是他完全陌生的,“别人误会我我没话说,可是你自开始就目睹一切,你怎么怀疑我?就只因为我没告诉你我想起一段过去?”
“那不是一段过去!”
“那已经是曾经了!”达官嚷了回去,“你怎还不醒悟?过去的事对我们不再有任何意义,那一段曾经是属于莫问生和秦扣云的,不是我们的!”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咏君狂乱地忆起那一场椎心刺骨的火。“你根本不了解他是怎么死的——”
“不要再想了,它不存在了!”
“他是我害死的!”她不理他的阻止,倾力喊出她的噩梦,“就死在我怀里,因为我下的毒!”
“那又如何?莫问生现在连骨灰也找不到了,你想抱著千百年前的遗恨活多久?”
“你怎能这么满不在乎?他是你的前世呀!”
“我倒宁愿我从来没有什么前世!”达官几乎是用吼的,“咏君,你醒醒,你叫黎咏君,不是秦扣云,秦扣云早在宋朝就陪莫问生一起死了!”
她狂凛,一股冷自骨子里钻出,“不,不是这样的!”
“你会生气不是因为我的隐瞒,而是你还爱著莫问生,你觉得内疚无颜面对那段记忆,所以像疯了一样攻讦我、怀疑我,以求保护自己——”
“不!”咏君狠狠推他一把,朝外奔去。
“咏君!”达官绝望地喊,伊人如阵风般脱离了他的视线,“该死,该死的莫问生,该死的前世,为什么不让我和咏君好好过日子?为什么?”
***
“烟,我要烟。”强自镇定的咏君坐于车上,惟一能想到的事便是抽烟。
柏佑一边递烟盒给她一边注意路况,他在山腰路瞄见拔足狂奔的她,硬将她架上车之后她才慢慢平静下来。他被她吓坏了,因为她先前的绝决愤怒,仿佛倾集她这辈子所有的情绪般,使他不知如何是好。
是什么让她失控?能让冷静得将近残酷的她产生如许炽烈反应的只有他了。只要一扯到他,她就会理智尽失,他不是见识过吗?
苦笑,其实他潜意识中早就明白她的答案是什么,不论有没有达官,他和她都是不可能的。
但,总不能来了又不问吧?
“咏君,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咏君面向车窗,只注意手中的烟。她不想猜测他因何知道她在这,也不想知道他要载她到哪去,她只要离开,离那个人一个地球远。
碰这钉子,柏佑并不意外,奇怪的是,他竟没有半点伤心;清清喉咙,他严肃地问出困扰他两辈子的问题。
“咏君,如果我说我想娶你,你会嫁给我吗?”
“除非我不是黎咏君。”她干净俐落地应,完全没将他的询问放在心上,因为她的心全是她的丈夫以及适才的争吵。
当她毫不犹疑地回答他时,他恍如听到一块大石落地的声音。是了,这就是答案,黎咏君永远是黎咏君,永远不会对别人动情,因为她的感情早已被人霸占。
作茧自缚了两世,只为听她亲口道一句他早就明了的话,他这样算不算傻?心境的影像逐渐清晰,浮现的竟是她要他来找咏君时的模样。
他怎会以为自己对咏君还有奢想?他的未来不早就规画好了吗?治好纪倩的病,和她相互依靠一辈子。看他多呆,这就是他的梦,他真正该做并能实现的梦呀!
“咏君,谢谢你。”他知道此刻的她已听不见他所讲的话,所以他细声祈愿,“但愿我们能就此结束前世留下的心结。”
话才刚落,咏君便不期然开口,“人要活在过去还是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