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楚宁,恐怕也难以招架。
“WhenIwasone-and-twenty。”
少年撑坐起光裸的上身,知道这位与文艺彻底绝缘的野蛮男人肯定不知诗的内容,干脆替他朗读一遍。
“我二十一岁那年,听见一位智者说,银币、英镑、金币皆可弃掷,但你的心千万不能轻易给人;珍珠、红宝石可割舍,但切记保持对爱情的高尚憧憬,但当时我二十一岁,对我说这些话毫无用处。我二十一岁那年,又听智者如是说,胸膛内的一颗真心,永不能轻易献出,换来的会是幽幽叹息……”
“去他妈的,你这小子真该早点下地狱!”咬牙切齿的咒骂尾随着一记按捺了太久充满火爆气息的愤怒铁拳,堵去了少年未完的朗诵。
第8章(1)
典雅的音符跃然于浓浓的咖啡香气中,交织成午后恬雅慵懒的气息,只可惜,柴可夫斯基的“船歌”适合在离别的场合播放,而不是在此时……
巴黎市区角落的小咖啡馆,古典秀丽的装饰,讲求双双对称为至上美学的拜占庭风格,符合它那碎水晶环绕的小小招牌──“航向拜占庭”。
什么都讲求成双成对,可是她身边没有能搭配的那个人。
那个人,此刻身在何方?
是否正飘泊在茫茫人海中,迷失了归航的方向,忘了她还守在灯塔里,终日凝眸眺望……
蓦然,熟悉的可恨俊脸浮现在眼前。
傻瓜,她又在作白日梦了。
屋外的露天咖啡座,楚宁意兴阑珊的坐在镶刻着螺贝的软垫椅上,斜捧粉腮,惯用的左手执起金色小汤匙,舀了一口焦糖烤布蕾,艳红的朱唇微张,含住汤匙,甜蜜的滋味在嘴里散开,多么美妙,只可惜对座的人太杀风景。
“你都不觉得奇怪吗?”对座端起咖啡轻啜的女人,一头金棕鬈发,精致的妆容,招摇醒目的红色洋装,惊鸿一瞥之下,她们宛若一对双胞胎共进下午茶。
哪里来的复制人?她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诡异的科学实验。
楚宁瞟了左右一眼,给予肯定的答案。“是很奇怪。”
旁边一堆空位摆着养苍蝇,这女人偏偏要跟她挤这张角落的小圆桌,是想搞蕾丝边,还是蓄意搭讪准备推销有机食品?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有时候很狭隘、很偏执吗?总是有人挑剔这个合理,那个不合理;这个公平,那个不公平,想要合理的逻辑就应该去钻研数学程序,想要公平就应该去研究法律正义……”
“你这种说法一样很偏激。”楚宁懒懒地提醒。拜托,这种杀死脑细胞的鬼话留着去对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瞎扯吧,她哪来这种多余的心思和人论辩?
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冒牌货持续布道中,“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符号迷思,只要经过刻意塑造,众人加冕过王冠之后,无论再差、再烂都有人买帐……很多名牌都是这样,设计烂,质量差,照样一堆人排队抢购。”
对方意有所指的目光浏览过楚宁一身华丽的衣饰,暗锈色薄衫高领洋装,下摆有着郁金香花苞型剪裁,YSL的经典look,可惜,这设计稍嫌保守过时。
“算起来金钱也是一种符号,大家都迷失在里头,也没人跳得出来啊。”楚宁讽刺的回敬冒牌货的挑衅。
“亲爱的楚宁,你怎么会如此天真呢,你以为自己能够永远站在巅峰屹立不摇吗?难道你都没发现最近与你接洽的人少了,你手中能够交易的人脉渐渐流失了?”
楚宁优雅的含住第二口布蕾,柔媚的眸光徐缓流转,用着比焦糖还甜蜜的娇嫩嗓音轻吐兰息道:“这我知道啊,因为有个专门抄袭我风格的女人不断在背后扯我后腿,还自甘堕落用肉体换取一笔笔漂亮的天文数目,生意不差才怪呢。”
冒牌货翻眼恼瞪,旋即释然的一笑,“你精心打造的这块招牌我随时都能复制,你该怎么办才好?”
听听,多悲天悯人的语气啊,她都要替自己掬把悲怜的泪水了。
楚宁终于想起,上周有个犹太裔的老顾客托她介绍几位可靠的佣兵押送军火,电话隔空喊价时,小器又奸诈的犹太佬屡次笑着暗示她,近来业界出现一位专抢她老顾客且外型与她相似,几可乱真的女人,正是眼前笑得三八的冒牌货。
“风格,发色,妆容,隐形镜片,衣着打扮,嚣张排场,甚至是我说话的角度、音调,你全都可以复制得宛若本尊重现,但那又怎样?失去了自我,你永远学不到精髓。”
“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