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最近总觉得遇见主君,向主君请安时他的脸色不太好,可是她本本分分,哪里会得罪主君呢。
左思右想,陈嬷嬷迂回地把阿玖叫来询问。
“什么?你是说主君还未与你同房?!”陈嬷嬷脸色骤变,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室内陷入一片沉寂,落针可闻。
再结合阿玖所说主君对此遮遮掩掩、推三阻四,陈嬷嬷立马想歪了,痛心疾首地说道:“不知杨大夫把脉时可曾发现,唉,就算发现了也不好说,毕竟那时候主君性命垂危,优先治病才是关键。”
陈嬷嬷又多问几句,得知主君沐浴、泡药汤时也不要阿玖在身边伺候。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啊……”陈嬷嬷脸上愁云密布,明眼人都看得出主君宠爱阿玖,可是涉及沐浴之类的私密事却将阿玖拒之门外,太不寻常了,难道主君真有难言之隐?
“嬷嬷……”阿玖还是很将嬷嬷当做这方面权威的,因此嬷嬷脸色变来变去时阿玖心里也咯噔了下。
陈嬷嬷瞅了眼阿玖,安抚道:“问题不大,你附耳过来,我有个法子。”
临走时嬷嬷语重心长地嘱咐:“男子都是极要面子的,主君英明神武,气度不凡,然而说到底也是男子。你啊,还是要注意保护主君的自尊心,莫要把话说得太直叫人难为情,懂吗?”
阿玖重重点头。
这是一个新观点,阿玖此前未想过。而陈嬷嬷敬重主君的同时还把主君当作寻常男子、寻常晚辈看待,实是有心。
阿玖看向陈嬷嬷的眼神中增添不少敬佩,朗声答:“我懂啦,包在我身上!”
今日是个大晴天,阿玖一早就跟青岚约好了下山去找那郎君。这一回两人没有托大,而是谨慎地找了几个护院陪同,他们落后十些闺房私话。
那郎君虽是个三心二意之人,却也还算坦荡,面对青岚的质问,承认自己与旁人有染。青岚与郎君的婚事就此告吹。
回程路上,青岚心情颇佳,甚至还摘了两朵山茶花,一人一朵戴上。
“姐姐,你不难过吗?”
“冷静了这么些天,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青岚语调轻快,为阿玖调整山茶花的位置。
这一朵通体雪白,细看又有几缕轻红,粉嫩可爱,与阿玖很是相配。
“对了,”青岚别过脸去,一脸别扭地说:“跟你道一声歉。从前我说话难听了点,你还不计前嫌跟我做朋友。你当上主君的通房,也没有找我麻烦…哎唷这么煽情的话我真说不来,阿玖,反正我们俩是过命的交情了,你发发善心原谅我吧。”
阿玖扑哧一声笑,下巴倨傲扬起:“那姐姐求求我。”
“坏丫头你再嘚瑟,把花还给我!”
“送给我就是我的了,不还!”
两人打打闹闹差点从山坡滚下去,玩累了才坐在树下歇息。
青岚靠在阿玖肩上,捡了片宽大树叶掩着脸。没一会儿阿玖感觉肩膀湿湿的,她什么也没说,伸出手揽住青岚,哄小孩子似
的拍拍青岚的背。
“亏我还那么纯情()?(),
第一次跟他牵手的时候紧张死了?()_[(.)]???♂?♂??()?(),
结果他可以毫无顾忌牵别人的手……”青岚边说边哭()?(),
不远处几个护院惊疑不定()?(),
纷纷探出脑袋,青岚凶巴巴吼:“转过去!”
青岚的少女心事在盎然春意中释放,不需要安慰和建议,她只想倾吐,阿玖陪在身边,也有了不少感触。
从前阿玖想男女之欢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有人能跟她一起分担该多好,主君不在时她们还能一起玩耍。可是现在阿玖也很能理解青岚姐姐,并非所有事所有人都是能够分享的。
回到别业之后阿玖一整个下午都在做功课,裴延觉得她沉静了不少。
“《食珍录》誊抄如何了?”裴延来到书案前,发现阿玖的字已经写得有模有样了,难得的是隐隐瞧出她自己的风格。
“还没完成。”阿玖道:“主君,我有了一个新想法。”
她将《食珍录》誊抄本摊开,又铺了一张薄宣上去,边画边说:“主君还记得阿玖送您的食单吗?在菜名菜谱边上可以绘图,我觉得图像比文字更加明了,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食物。”
阿玖提笔,在空白处画了蜿蜒的两条线,裴延瞧着形状眼熟。
“这是玉京灯桥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