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过去,你们的确是有过打家劫舍,干过令人不齿的事情。现在,你们已经进入了革命的队伍,咱们为什么当这个兵,咱就是为了老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啊。你们想想,咱们这要是还侵扰百姓,还没有彻底地改掉咱们身上的恶习,这样的队伍,还有必要存在么?”
那个军官动情地说着。
“梅绮云同志,你对从山寨上下来的同志很熟,你看,咱是不是可以让薛大叔逐一辨认。”
梅绮云从队列中站了出来,很生气地盯着那个军官,“长官同志,你这么说,咱从山寨上下来的同志们,现在还由我在说了算?咱投身革命的队伍,包括我在内,都全凭上级安排。这以后,不要啥事,都来征求我的意见。你们的任何命令,咱从山寨上应征入伍的同志们,都绝对地服从。”
何德泉以为,梅绮云会主动地把纪俊交出去。
她到底还是没有,或许,她的心里,还报有一线侥幸。昨晚黑灯瞎火的,即使薛大叔曾经见过纪俊一面。但仅凭着那么一点印象,要想在军队里面找出来,根本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好。各纵队让出前后左右的距离来。立正,稍息。”军官快速把队列进行了调整。
看到薛大叔已经在那队列中,缓慢地搜索,何德泉注意到,山寨上下来的那些兄弟们,一个个心都堵到了嗓子眼。
薛大叔一步步向纪俊靠近。
何德泉看到,纪俊紧张得要命。毕竟,那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何德泉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在那样一个时代,即使有着很好的家境的,犯了那种过错,那都很难保全。
更何况,事情还发生在一个匪徒的身上。那后果,可想而知,得有多严重。部队,肯定是要替薛大叔找回公道。因而,犯事的,必须受到严惩。
就在先前,打下那个山系的山匪之后,其中就有几个罪大恶极的匪徒,高举着双手,想要投降。结果,他们犯下无数的重罪,已经是恶贯满盈了。
随着那一声声战斗结束后的枪响,十恶不赦的山匪头子些,一个个倒在了他们罪恶的血泊之中。
突然,纪俊跪在了薛大叔的面前,“叔,饶我一命吧,都怪我一时糊涂。我的确是罪该万死,可是,叔,大敌当前,我真的不想这样去死,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到前线去,让我轰轰烈烈地死在前线,行吗?”
梅绮云飞跑到薛大叔的跟前,扑通一声给薛大叔跪下,“叔,求你了,给我纪俊哥一个活命的机会吧!”
“闺女,起来吧。谁说我是来这儿寻仇的了。咱家雨芹说了,她恳求加入卫生队,她这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一辈子,她是认定了喜欢她的军哥哥了。”薛大叔说着,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吉普车门打开。
薛雨芹已经穿上了崭新的军装,她一路跑了过来,扑在了纪俊的怀里。“纪俊哥,我苦苦求着你,你不带我,现在,你看,我和你一样,也穿上了军装。到了前线,咱俩也好相互照应着。”
何德泉好生诧异。
“纪俊哥,原来,你,你竟然悄悄地跟山下的姑娘相好。你呀,真是埋得够深的,如果不出这样的事,我看,你是要把我们全都蒙在鼓里咧。”
“绮云姐,纪俊哥经常说起你,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你呀,你是个地地道道的女中豪杰,绮云姐,以后,你可得照应着纪俊哥,他很老实,我真怕有人会欺负他。”
原本以为纪俊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大的罪孽,却没曾想到,山寨里的兄弟,竟然还会有这么令人荡气回肠的儿女情长的故事。
“薛雨芹同志,你,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我们替你追查么。现在,人查出来了,咱可得按规矩办了。”那军官一本正经地说道。
“对不起,长官,真的对不起。昨晚,我和纪俊哥匆匆分别。我也没有想到,接下来在这几十里的长山之中,居然发生了这么一场大的战斗。长官,我,我为了找到纪俊哥,我浪费了你们这么多的精力替我寻找。对不起,我薛雨芹对不起你们。”
薛雨芹说着,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扑在纪俊的怀里,用她那一对柔弱的拳头,狠狠地轻轻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我就说嘛,多大个烟锅巴踩不熄的。不就是有痴情的妹子,相中了咱山寨的兄弟嘛。好说,好说,纪俊兄弟,我替你爹做主了,咱收这房媳妇。”
谭晋鹏扯起嗓门,大声地说着。
梅绮云在薛雨芹的脸上拧了一下,“妹子,你呀,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差点让你们弄成了一个大冤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