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又长。
这时,他突然抬起头,声音有些怯生生的:“可是……周大忠确实比我们都努力,每天最早来最晚走,上个月还去了那么远的县供销社……”
“努力有什么用?”老孙不耐烦地打断他,“这厂里努力的人多了去了,怎么没见他们升职?我在这干了十几年,论资历、论经验,哪点比不上他周大忠?现在倒好,一个毛头小子骑到我们头上了!”他越说越激动,脖子上青筋暴起。
“就是就是,这也太不公平了。”有人随声附和,办公室里的抱怨声愈发嘈杂。
“你们小声点,别被人听见了。”老张不安地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说,“不管怎么说,周大忠现在是股长了,背后还有周科长撑腰,咱们说话做事还是得留点分寸。”
“怕什么?”小刘弹了弹烟灰,烟灰落在刚整理好的文件上也不在意,“暂代而已,要是干不好,还不是得下来?我倒要看看,他周大忠能折腾出什么样!”他的眼神里满是不屑和挑衅。#;?小D.说=,宅?? |=无+′°错_内2_容?
这时,一直沉默的老王突然开口:“其实我觉得,周大忠当股长也未必是坏事。他年轻有冲劲,说不定能带着咱们五股做出点成绩。再说了,上头既然做了这个决定,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他的话像是投入湖面的一颗小石子,短暂地激起了一点涟漪,又很快恢复平静。
老孙冷哼一声:“成绩?我看他不捅出大篓子就不错了。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他就得灰溜溜地下来。”
说完,他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抓起搪瓷缸猛灌了一口茶水,喉咙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办公室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不满抱怨,有人暗自揣测,也有人选择沉默观望。
窗外的阳光透过蒙着灰尘的玻璃窗照进来,在众人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仿佛此刻每个人复杂又微妙的心思。
而这阵阵议论声,如同暴风雨前的低鸣,预示着采购科第四科第五股即将迎来一场不小的震动。
周大忠攥着门把手的手青筋暴起,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但是他又不能阻止,不然讨论的动静会越来越大。
随即将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之后,便离开第五股的办公室,径直来到周益民的办公室。
推开周益民办公室的门时,茶香混着油墨味扑面而来。
周益民正对着窗户整理文件,阳光勾勒出他衬衫后颈处的汗渍。“坐。”
他头也不回,将一摞报表推到桌角,“听到那些闲话了?”
周大忠的屁股刚沾到椅子边缘,喉咙就像被粗粝的麻绳勒住:“十六叔,我……”
“知道你想说什么。”周益民转身时,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睛,“暂代不是终点,也不是施舍。”
他抽出抽屉里的业绩表,周大忠的名字在榜首用红笔圈着,“这几个月,你比第二名多跑了五个县的供销社,磨坏了三双解放鞋。这些数字,比任何关系都硬气。” “甚至是你采购的物资是第二名的两倍之多,所以你是实至名归的。”
周大忠听见周益民的安慰下,濒临炸裂的心态,又好上了不少。
办公室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噤声。
透过门缝,周大忠看见小刘端着搪瓷缸经过,故意将声音提高:“有些人啊,走了大运还装模作样……”
话音未落,门“哗啦”被推开,周益民倚着门框,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小刘,你手里的采购路线图,半小时后送到我办公室,要是还和上周一样漏洞百出,就去车间领扳手。”
小刘的脸瞬间煞白,搪瓷缸里的茶水晃出大半,洒在崭新的工装上。
他张了张嘴,最终低头匆匆跑开。
周益民关上门,从抽屉摸出半包大前门香烟,抽出两根:“当领导,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划亮火柴,火苗映得周大忠通红的耳尖愈发明显,“但有些事,得比钢还硬。”
窗外,钢铁厂的汽笛声突然响起,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周大忠接过香烟,点燃后,深深抽了一口,将吸进去的烟吐出来之后,想通了不少事情。
“明天晨会,你主持。”周益民将一份文件推过来,封面上“第五股九月采购计划”的字迹还带着潮气,“记住,屁股要坐正,腰杆得挺直。”
他顿了顿,声音放软,“遇到难事,来我办公室。这壶茶,永远给你留着。”
当周大忠推开五股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