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然而这一次显然比年前那会儿还要可怖。
电动车几次被剐蹭,就连搭乘的公交车都几次被别停。
大?抵是追债的那边派出?来的人?,每回都是不同人?,每回也都只是当做意外处理。
她不知道?朱邱建到?底欠下了多?少?债款,以至于对方追得如?此疯狂。
意外再次发生的那天?,她和周承诀李佳舒三人?奉江女士之命回陆景苑一块吃个饭。
路上,李佳舒为了不当电灯泡,自动坐上副驾驶,岑西和周承诀两人?一块坐在后座,三人?正聊着分班以来,两个班日常发生的乐子。
哪成想?不远处,一辆货车飞驰而来,司机为了车子不与货车相撞,紧急猛打方向盘,瞬间撞上路旁一棵壮硕的绿榕。
绿叶成片散落在车头,李佳舒前一秒还在尖叫,后一秒便没?了声,下意识用?身体?护着岑西的周承诀,这回也没?有上一次幸运。
血液从他?黑色碎发间流淌到?下颚线,一滴一滴落在岑西面前,少?年结实有力的右手臂此刻也明显变了形状,整辆车上,唯有被他?拼死护在身下小空间里的女孩安然无恙。
警笛声救护车声很快响彻在耳畔,几人?一同被送往医院。
临上车前,岑西目光从那俩撞向护栏的大?货车驾驶座扫过,里头的人?她认得,之前她骑着电动车被他?剐蹭过一次。
几家长辈全来了,急救室外站满了亲属。
里头不乏岑西认识的叔叔阿姨,可此刻的她,全车唯一一个安然无恙的人?,根本不敢开口同他?们说?上任何一句话。
她一个人?小心翼翼坐在长椅上,不敢出?声,不敢哭泣,不敢做出?任何表情?和反应。
严序不知是从哪里赶过来的,此刻气喘吁吁从通道?口狼狈地跑进来,双眼红得吓人?,手都在抖。
岑西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脱口而出?一声“对不起”。
然而此刻的他?没?有心思管这个,只问她:“李佳舒呢?”
“在手术室——”岑西话音未落,严序已经从她眼前跑开,朝不远处的人?群挤了进去,他?看向程启天?,“叔,她眼睛到?底怎么回事?她以后还能看见吗?”
岑西猛地一抬头,无助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偏偏唯独她没?有事。
她不记得那天?到?底做了多?久的手术,只记得两人?被推出?来后,一群长辈们拥上去,将人?护送回病房,全程她没?有什?么机会再靠近。
后来整个走廊只剩下她一个人?安静地坐着,她不知道?该去哪能去哪,只能这么孤零零地坐在原地。
她甚至不配恐惧,不配哭泣,她一点?伤都没?有,有什?么资格恐惧和哭泣。
再后来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晰了,她隐约记得,有人?将一袋温热的麦当劳放进她手中,而后坐到?了她身旁,话音里没?有半点?责怪,轻声对她说?:“也不知道?你们小孩喜欢吃点?什?么,看你在这坐挺久了,应该饿了,附近只有麦当劳,叔叔买了点?,你尝尝看,我家小闺女从前挺喜欢的。”
岑西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件能做的事,拆开纸袋,将东西一点?一点?麻木地机械地往嘴里塞。
身旁坐着的人?只无声陪伴着,偶尔将果汁递到?她手中。
片刻后,她才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开口问:“叔叔,佳舒她的眼睛怎么了?”
“和这场事故没?太大?关系,其实之前应该有几次迹象了,不过她没?重视,据她说?,有好几次眼睛模糊看不清,以为只是视力疲劳。”程启天?说?,“其实是她有回看演唱会的时候,不小心磕到?后脑勺,在病床上躺了大?半个月,里头有淤血没?干净,影响了视力,这次碰撞,只是恰好提前发现了问题。”
“手术挺成功的,血块清了,她眼睛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别担心。”
小姑娘双眼红红,终于敢掉那么一颗眼泪出?来:“那,周承诀呢……?”
“他?比佳舒轻点?,头上有点?皮外伤,轻微脑震荡,右手折了,得挂几个月石膏,其他?没?什?么事,麻醉过了就会醒。”
岑西张着嘴,努力呼吸着空气,想?哭却还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半晌后,才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我没?有事,我瞎了废了都没?关系。”
反正她这条命本来就是捡的,或许十多?年前她被扔掉的时候就该死,如?果当初直接死了,周承诀和李佳舒也不用?受这些罪。
“怎么这么想?呢?”程启天?给她递了两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