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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如钩,斜挂在长安城的飞檐之上,将青灰色的瓦当染成一片冷白。?8+1!k*a~n*s!h′u+.·c¨o·m^朱雀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巡夜武侯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笃笃”两声,敲碎了三更天的寂静。坊墙下的阴影里,一株老槐树的枝桠歪歪斜斜地探出来,像只枯瘦的手,正对着不远处的靖安司衙门轻轻摇晃。
林萧睁开眼时,正蜷缩在老槐树的树洞里,鼻尖萦绕着松烟墨与陈旧纸张的气息。系统的提示音在耳畔响起,轻得像一缕风:“宿主,今日您将体验的角色是——‘妙手神偷’空空儿。”
空空儿,出自唐代裴铏所着传奇《聂隐娘》,是与聂隐娘齐名的江湖奇人。他身形瘦小如童子,却能踏风而行,穿牖入户如履平地,更有一手“无形取物”的绝技,据说能在与人对弈时取走对方怀中玉佩,而对方浑然不觉。他性情乖张,爱戏耍权贵却不伤无辜,偷来的珍宝要么赠予贫者,要么随手丢弃在曲江池畔,只留下“空空儿到此一游”的字条,让官府哭笑不得。
此刻的空空儿,穿着一身灰布短打,腰间系着根麻绳,绳上别着三枚铜铃,却诡异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从树洞里探出头,一双眼睛在暗夜中亮得像两颗寒星,扫过靖安司衙门的飞檐翘角——那里,正挂着他今夜的目标:一面镶金嵌玉的“镇魂镜”,据说能照出妖邪本相,是近日吐蕃使者献给朝廷的贡品。
“都说靖安司的捕快比猎犬还灵,今儿个倒要瞧瞧,是他们的眼睛快,还是我的手快。”空空儿对着衙门的方向撇了撇嘴,声音细得像蚊蚋,却带着几分戏谑。他指尖一弹,一枚铜钱“嗖”地飞向街对面的石狮子,铜钱撞上狮鼻,发出“叮”的轻响,随即滚落在地。
片刻后,靖安司衙门的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提着灯笼的捕快探出头来,左右张望:“什么人?”灯笼的光晕在他脸上晃过,照出满脸的警惕。
空空儿却早已像片叶子般飘到了衙门的墙根下,他贴着墙根挪动,脚下的软底鞋踩在青石板上,连一丝尘土都未扬起。这便是他的绝技“踏雪无痕”,据说曾在雪夜潜入宰相府,盗走了杨贵妃赐的夜明珠,而雪地上只留下一串孩童般的浅浅脚印。
“刘三郎,发什么呆呢?赶紧进来!”门内传来另一个捕快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没、没什么,许是野猫撞了东西。”那叫刘三郎的捕快嘟囔着,缩回头去,侧门重新关上,只留下灯笼的光在门缝里闪了闪。
空空儿在墙根下轻笑一声,指尖扣住墙砖的缝隙,身形如壁虎般向上攀爬。他的动作快得惊人,转眼就到了三丈高的檐角,脚尖在琉璃瓦上轻轻一点,便翻进了衙门院内。院里种着几株石榴树,枝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正好掩盖了他的动静。
他蹲在屋顶的鸱吻上,俯瞰着院内的布局:正厅亮着灯,隐约有说话声传出;东西厢房漆黑一片,想来是捕快们歇息的地方;而镇魂镜所在的“藏宝阁”,在院子最深处,门口挂着两盏气死风灯,四个捕快正围着篝火搓麻将,骰子声“哗啦啦”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墈书君 追罪歆章劫
“四个老油条,倒会享福。”空空儿舔了舔嘴唇,从怀里摸出个巴掌大的竹筒,打开盖子,里面飞出一只萤火虫般大小的飞虫,翅膀上闪着绿光。这是他用特殊药水喂养的“引路虫”,能循着宝物的气息找到准确位置。飞虫在他指尖盘旋片刻,便朝着藏宝阁飞去,绿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细细的弧线。
他紧随其后,像道影子般掠过院子。路过篝火时,他故意对着火堆吹了口气,火星“噗”地溅起,吓得搓麻将的捕快们手忙脚乱。
“娘的,什么风!”一个络腮胡捕快骂了句,手忙脚乱地护着牌,“刚要胡牌呢!”
“怕是要变天了,赶紧打完这圈收工。”另一个瘦脸捕快说着,伸手去捡掉落的骰子,却发现手里的骰子不知何时变成了颗石子,气得他直骂:“哪个浑蛋换了老子的骰子?”
空空儿早已溜到藏宝阁外,贴着门板听了听,里面静悄悄的,只有挂在梁上的铜铃偶尔晃一下,发出细微的声响。他从腰间解下一串细如发丝的钢丝,这是他用西域乌金打造的“万能匙”,据说能打开天下所有的锁。
钢丝插入锁孔,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锁舌弹开。空空儿推门而入,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