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次不必了,否则我不知道该怎么还你的人情。”
他很客气,不是客套的那种客气,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梁瑾想起先前在休息室里他跟人说的“看着就烦”、“无关紧要”,心知自己又让他烦着了。
他不想这样。
“不用还人情,我说了只是顺手而为。”梁瑾的声音也淡下,手重新伸向前,水声掩盖了那些难堪。
傅逢朝收回视线,抽了张纸巾擦干净手,准备走时梁瑾忽又开口:“你自己也不要随便糟蹋身体吧,中暑了还硬撑着,幸好是不严重,出事了怎么办?梁玦也不想看你这样。”
那个名字一出,傅逢朝的目光骤沉下。
梁瑾清楚看到他眼中寒霜,心道果然,傅逢朝对他的种种厌烦,果然是因为梁玦。
他不知道傅逢朝知晓多少,但没法解释。他或许应该庆幸这么多年傅逢朝还记得梁玦,心头却只尝到苦涩,漫无边际的苦,即将淹没他。
也只是片刻,傅逢朝垂了眼,耷下的眼皮挡住眼底神色,紧绷的面庞看不出情绪。他高大身形立在那里,周身阴翳如有实质,沉默而压抑。